他淡淡地一点头,又抬头朝着FEEL大厦某个窗口望了一眼,抬步上车。轿车急速划个优美的弧线,扬长而去。安稀北叹了口气,手里抓着的手机忽然就不紧不慢的唱着,是安林生的电话又催过来,安稀北冷吹一口气,接过,“爸……”“我不是你爸,我是周医生。”
“周医生?是不是我爸出事了?”
“你爸心脏病又犯了。”
“不行,我要回去看他。”
安稀北心急,打算挂电话了。“他很固执,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医生说完,率先挂断电话,安稀北一时愣在那里,知道周医生这个电话的意思等同于一道通牒,是让她行动要快一点了。她在房间里踱着步,来来去去,最后把牙一咬,打算豁出去了,自己跟宁墨的关系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该看的东西都看了,就差最后一步,她只需要严防死守好这一点,其它的亏被他吃点就吃一点吧。因此安稀北给宁墨发过一条短信,“今天有空吗?向你汇报一下十二金钗的工作进度?”
宁墨很快的扔过来一个字,“好。”
五点下班,安稀北故意熬到四点半的时候,才开车向祁远总部而去。这一次阮研没有拦她,五点了,今天总裁没有特别交代,她也正准备下班。走进总裁办公室,宁墨不在,安稀北又踏上了顶层的空中花园,宁墨正在跑步机上运动,挥汗如雨。看到她进来,宁墨开始一步进入工作的状态,“最近,在忙十二金钗的事?”
“嗯。”
安稀北因为目的不纯,所以有些紧张。“秋季发布会在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月。”
“按照你们的进度,绰绰有余,别担心赶不上。”
“我知道,但是这次以碧玺为主题,后续设计师报上来的选题不够多。这才是我烦恼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
宁墨从跑步机上下来,用一块软毛巾擦着汗,站在她面前,赤祼的上身诱惑力极大。安稀北觉得自己真失败,钓鱼钓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那条鱼,还是钩上的饵,这让她不得不警惕,宁墨对她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时而冷漠的,她怕自己会得不偿失而导致泥足深陷了。宁墨与安稀北交谈过几句工作之后,便去冲了个澡,出来后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正好罗陈进来找宁墨有事,三个人一起留下来吃饭。顶楼的空中花园中一个专属于宁墨的餐厅,饭菜很快就端上来,口味偏清淡,但是味道挺不错。罗陈和宁墨一直在谈那笔石油的生意,安稀北一时插不上话,只能故作不经意的瞄几眼边上的宁墨,可宁墨完全是处在工作中的样子,面无表情。安稀北保持微笑,公司里有人给她起外号,叫“美人刀”,说像她这样的美女,那刀下不知能斩杀多少男人的痴情与温柔。可是安稀北知道,以目前来看,她斩杀不了宁墨的痴情,最多就是能安抚他男人色的本性。整顿饭,宁墨都在谈工作,石油,股市,航空,偶尔谈几句FEEL,视线与她巧遇,他也只是轻轻的飘过,未作任何的停留。吃过饭后,一句累了,就将安稀北跟罗陈给打发了出去。这男人对她时冷时热,让安稀北一时失去了战斗的目标,以致于都有些困惑与彷徨。好像除了密林的那次意外,一切又恢复了以前宁墨对她的冷淡。--这天安稀北跑去原石交易市场,看中几款帕拉依巴碧玺,价位虽高,但买下来作为秋季发布会“十二金钗”碧玺主题正合适,出来后天色已晚,她直接开车回了家。家门口,安稀北抬了抬头,乍看之下,不由一惊,随即又转为惊喜,惊喜过后,又转为疑惑,“御行?上次听说你要来南锦,还真的过来了?”
“我打算把公司的总部设在南锦,过来选扯,听安伯父说你也在,特意来找你。”
白御行眼里微笑了一下,伸过温暖的手抚了抚她头顶的发。白御行跟宁墨差不多年纪,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一身好肤色。“嗯,我在这边工作,刚出来买块原料。”
安稀北转身指了指从车里拿下来的原石。“在哪里工作?改天去看你?”
“在FEEL!”
安稀北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怎么?在祁远?”
白御行有些苦笑,他将总部设在南锦,此次又孤身前来,为的什么,只有他知道。有些事,总是不甘心,就像读一本书,你不往下翻,永远不会猜到下一页的内容,白御行守在他的页码,坚信着下一页,会有奇迹的发生。“是啊!我找不到工作,只能来FEEL。”
安稀北勉强的回。“在跟宁墨在一起?”
虽然知道刨根问底的习惯很不好,但白御行还是忍不住刨根了。“没有。”
安稀北拢发,抱歉的笑,身影在门口的灯光下站得修宁墨静,嘴里的话恬淡若梦,“御行,进来,参观参观我的新家。”
不远处的暗色里,泊着一辆黑色的车,在夜里显得森冷而沉郁。“少爷,天黑了,回去吧。”
崇明好意的提醒。车座里的宁墨唇线紧抿,仰着头,望着远处的房子,密不透风的眸子,车里暖黄的灯光渗透不进半分。从商泽到晏何,到白御行,这丫头的烂桃花还真多。商泽已经搞定,据最新消息,晏何表白失败,退回普通同事身份,唯有这白御行是她儿时的青梅竹马,身份又是特殊,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宁墨眼神一片凌利,推门下车,留下一句,“崇明,你在这里等我。”
他在镜湖前站了一会儿,眼里微澜暗涌,唇边还绽着一朵残酷的花。听到门铃声,安稀北没想到宁墨会过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僵在了原地,“你……你怎么会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
宁墨绕过她,一脚跨进屋子,看见茶几上扔着一包烟,烟灰缸里的烟头还闪着点点红光,沙发上搭着一件男式西服。安稀北有一瞬觉得这个男人来意不善,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是来捉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