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个弯的时候,她发现身后跟着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与她的步调保持一样的速度与频率前行着。里面的人车窗没有摇下,但安稀北知道那是属于宁墨的车子,他在她的身后,到底跟了有多久?安稀北抬头,对着天空重重的吐气,开始认真思索自己对于宁墨的感觉。这个人,笑起来时,嘴角泛着涟漪,嗓音柔柔的,暧昧,而且霸道,总能让人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但也是同样的一个人,狠起来时,却是那样的绝情,脸谱如是冰山,声音冷酷,总是想让人迅速的抽离,以免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肝肠寸断。况且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冷得让人受不了,虽然他有着一张好看的脸,还有掌控天下,运筹帷幄的能力,有很多女人倾尽一生,都想被他划入属于他的领域,为他所占有,而不得其终。可是,安稀北却不属于这群人,她不知道这是属于一种幸事?还是一种不幸?车子一直缓缓行进,一直跟到镜湖,安稀北进入屋子,狠狠的关上门,如同她关上心里的那道门。崇明从后视镜里看宁墨,觉得此刻的安稀北像是少爷手中的沙,他越是想把她紧握在手心里,沙子就漏出的越多,直到彻底逃出他的世界。崇明的眼睛里居然也湿湿的,“少爷,她好像很恨你。”
“一个人如果心里还有恨意,那就证明她还没有心死。”
没有心死,那就说明,一切还有希望。宁墨靠在后座,闭上眼,身体里的热度,却一分一分的减弱。--一晚上,反反复复做噩梦,第二天醒来时一脸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的样子,但安稀北仍是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强打着精神去上班。一连几天,宁墨通过杨亦浦吩咐下来的事越来越多,不是让她去总部送文件,就是去总部开会,要不就是询问有关秋季新品发会布的细节,安稀北仗着他也不会炒自己犹鱼,一律全部推掉。杨亦浦在跑了N趟之后,几乎都略带哭腔了,“安总监,你总要去一趟,否则,这36楼与38楼之间,我得跑断腿啊。”
安稀北看着她手中的一枚琥珀,头也没有抬,“杨总,您可以不跑,反正我的回答都一样。”
大早上,这块琥珀也不知是谁放在她桌上的,天然原石,未经雕琢,该是出于波罗的海沿岸,时间约有四千万年,颜色润泽,质地晶莹。天然琥珀可遇不可求,向来是佛教中加持赐福的宝物,可以了却人心里和身体的痛苦。她觉得自己的世界正缺少一枚有关这种琥珀的创意。但是,安稀北却忘了,琥珀还有一重意义,那就是乞求原谅.到了星期六的时候,安稀北照例去孤儿院看孩子,那些孩子殷殷的话语与灿烂的笑脸让她暂时找到了快乐。安稀北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后,正好遇到了方院长,不由出口相问,“方院长,马上到九月开学季了,咱们孤儿院有几个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
方院长停下来,背后是一颗桂花树,他笑着回,“我已经统计过了,一共十一个,宁先生早已派人跟我们联系过,以后凡是孤儿院的孩子上学,直接上报他的助学基金,由他的基金会直接划钱供他们读完大学。”
“哦。”
安稀北低下头,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不舒服。方院长招了招手,让安稀北陪着他走走,“小北,你送来的那个孩子,好像是个大麻烦啊,你不打算将他送到警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