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捶着他胸口,“你放我下来,堂堂宁大总裁乱闯女用洗手间,传出去成何体统?”
宁墨嘴里苦涩开始泛滥开来,“小北,胃疼就不要再嚷嚷了,也别跟我闹别扭,把药吃了,再睡个觉,身体就会好了。”
安稀北愣了愣,本来不欲与他纠葛,但一想到宁墨这是要将她送回酒店的客房,那岂不是又要跟他共处一室?等同于羊入虎口?用力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趁着他吃痛之际从他怀里溜了下来,安稀北捂着胃痛跑到了顶层一间KTV包间,关上门,里面没有人,她蜷在里面的沙发上,身体里的酒清开始蹿入她的大脑,模糊她的神经。“要不要属下带她出来?”
崇明轻问。“不用。”
宁墨冷漠伫立,嘴角轻轻一咧,崇明站在他身后,感觉到少爷身上好像又注入了一股雨雪,比以前更是显得清冷。安稀北在倚着沙发迷迷糊湖快要入睡的时候,身边坐过来一个男人,她醉眼朦胧的向他靠近了一点,味道清新,居然跟宁墨用同一个品牌的香水。“为情所伤么?喝了这么多?”
那人低低的开口,声音婉转干净,像是宁墨温柔的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都没谈恋爱,哪来的为情所伤?”
安稀北大着舌头,用手拍着沙发。“嗯,我也没有谈恋爱,看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昏暗光线下的男人又靠过来一点,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搂过去一点,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安稀北靠在男人的怀里,双手揉着太阳穴,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刚认识的人。看了看,像是看出了点门道,这人笑起来有点邪,她的手爬上他的脸,摸了摸,“嗯,你长得有点像他。”
“他是谁?”
“一个混蛋。”
“怎么混了?”
“哪里都混了……嗯,反正……不想说他,一说就头痛……”安稀北看起来有些醉生梦死,倾斜的身子严丝合缝的贴着男人颀长的身躯,他伸出一条手臂将她的腰身圈住,“安稀北,你还在记恨那天的事吗?”
“恨?为什么要恨?我为什么要恨像他这么头色狼……”安稀北反复唠叨着,又反复试了几次,才从他的肩上抬起头,眼睛半睁着,“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叫安稀北?”
“猜的。”
“你真聪明。”
酒劲上来,支不住脑袋的安稀北又脖子一歪,倒在他胸前,白色刺眼的灯光闪烁片刻后,转为一片沉寂。宁墨抱着她回了镜湖,将她放回床上,让她躺着更舒服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她盖好被子,拨开她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将床前的灯光调暗,又用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安稀北闭着眼晴,进入梦境,梦里的她似乎感觉到嘴唇上烙下一抹温暖,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让她眷恋,她忍不住轻轻的回应,唇齿之间有甜也有苦涩,似乎还掺杂了泪水,也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只是任由这个让她恋恋不舍的味道缓缓流进心里。安稀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了,她想起那个温柔而绮丽的梦境,一时觉得口干舌燥,开了床头灯下床,倒水喝,才拿起杯子,就见到了在沙发上坐着的宁墨,一手斜撑着下巴,望着安稀北。“你怎么会在这?”
安稀北拿着杯子整个人傻掉了。“昨天晚上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喝醉了,让我去接你。”
宁墨说着扔过一盒胃药,“晚上这一顿已经吃过了,记得早上按时吃药。”
安稀北愣愣的接过他抛过来的药盒,墨黑的眉轻轻敛皱。房间里有零散花枝围绕,带有薄荷淡淡的清香。安稀北闭上眼睛,只要一想到这只魔鬼那天在办公室对她的虐待,一想到他的手上沾了八个人鲜血,甚至还有可能更多,她就不想跟他多呆在一块儿,哪怕是一分钟。她快速的将房门打开,声音里渗了他的冷漠,“这里不欢迎你,麻烦你出去。”
宁墨穿上外套,却没有出去,依旧在沙发上坐下,刚刚还显得柔和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表情,“既然你醒了,那咱们就谈谈徒然的事,你把他藏哪里了?”
知道他肯定已经调查过相关的监控资料,而且警方之所以没有来找她,那么宁墨肯定赶在警方之前就将那份监控影像给销毁了。所以,安稀北并不打算隐瞒宁墨相关的事实。“徒然确实在我这儿,怎么,你还想杀害徒家最后一个人?”
安稀北强作镇定。不像上次一样,现在的宁墨翻着手中的一本杂志,头也未抬,“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既不把他交给警方,又不把他交给我的行为,对徒然来说,很危险?”
“只要你不找他的麻烦,他就没有危险。”
“你的想法还真是单纯。现在可是有很多人在找他……”“那我明天将他送警局,总之不会将他留给你,如果可以,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安稀北咬牙切齿。“OK,你随意。”
宁墨眼色平静,总算抬头看了她一下,“另外,明天我收养的女儿小融五岁生日,她说她邀请你了,可你不肯去,所以我就答应了她会把你带到。”
安稀北偏着头,“你这是在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宴?”
“算是吧。”
安稀北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睡衣,然后目光滑下盯着自己的脚尖,愣愣的,忽然道,“宁墨,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认识?”
“你想多了。”
咬咬牙,她终于问出口,“那你给我听那首曲子是什么意思?那次在巴黎,你说我把你忘了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侵犯过我的人?”
宁墨起身,走过来,手一伸,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一掌包裹了她的脸,将她不安分的头掰过来,正对他的眼睛,“安稀北,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安心的留在南锦,安心的做我的新娘,所有的答案,我会在新婚的晚上,告诉你。”
安稀北一听,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宁墨的意思无非是要尘埃落定,而她是绝不可能在宁府里呆到晚上,到时都被他拆吃入腹,哪还有逃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