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拍卖了,没有一家成功开发的,因此我可以利用媒体放出风声,说这是块不吉利的地方,造成舆论影响,从而在拍卖中压低价格。”
“然后由我出面标下这块海湾,投资各半,利益均分?”
“不错。”
“祁远现在才刚刚恢复元气,这样谨慎一点也未必不可以。”
宁墨眉峰紧蹙,“但白御行那边?”
“他也感兴趣?”
“总要防一防。”
“这事交给我。”
陆骏言毕,关掉电视,走到病床边,“那你安心看着你心爱的姑娘,我先走一步,到时我们再联系。”
“好。”
陆骏走后,宁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稀北,手腕挂着点滴,脸色苍白没醒转意识。如此一连一周,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宁墨奔波在公司和医院之间,彻底体会到了心急如焚的滋味。――医院的夜,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有着一种生生扼人咽喉的那种森然。宁墨依旧守在病床边,看一眼安稀北,又看一眼手中的“夜”,就像她此刻,生活在黑暗中一样。崇明推门进来,无声无息。“少爷。”
宁墨压低了声音,“什么事,说。”
“上次给你发来视频的人,已经找到了。”
崇明回禀。“就是那条揭示安稀北想杀我的那条视频?”
“对。”
“谁?”
崇明犹豫了一下,才回,声音小小的,“正是安小姐本人……”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寂静,宁墨默默对着病床上的人,苦笑。自己一边想杀他,一边又向他揭发自己的罪行,岂不是精神分裂?想到这,宁墨忽的一下就不笑了,即便是苦笑。他随即打了个电话给疗养院里给她诊治的翁医生,问安稀北的检查报告有没有出来。电视那端的声音有些迷糊,显然是被人从梦乡里吵醒的,“已经出来了,要不你明天带安小姐过来?”
“她现在不方便。”
宁墨抓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白,“你把结果告诉我。”
“好。”
电话里,翁医生坦承,“安小姐有双重人格。根据我对她的催眠情况来看,她身上有两大伤害点,第一,就是来自于宁先生您,根据她的论述,那晚巴黎酒店里,您对她强行施加的伤害,对她的影响很大,也就是诱发她第二重人格的诱因。”
翁医生说的这一点,宁墨自己也承认,因此他沉默了一会,继续问,“还有一点呢?”
“安小姐失踪的那一年里,受过很大的伤害。”
翁医生的声音总算清醒了些,“但很奇怪,我试图唤醒她那一段记忆,但她的那段记忆却似被什么遮掩了,无论如何也唤不醒,因此,具体事宜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一年的记忆,是导致她第二重人格爆发的主因。”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她心理上好起来?”
“抚平她心口的创伤……”具体还有一些事,翁医生没有说,只是让他等安稀北方便了,带她再去她那里做一次检查,她说她想确认一些事。挂断电话,宁墨那一双总是黑沉沉的眸子,轻轻闭上,双手合一,抵在额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这一守,似乎有守到地老天荒的意思。安稀北幽幽的醒转,首先看到一盏灯,看着昏昏的光线,然后,才看到病床边上的人。寂静极了,闻不见呼吸,只有点滴声不缓不慢。她掀开眸子,黯淡的像是一汪死去的秋水,眼前,是宁墨那张好看的脸,些许颓废的唤她,“小北?”
安稀北眼睛一眨不眨。宁墨埋首在她脖颈,胡渣刺人,想要抱紧她动作上却又有着几分僵直,倒底是怕伤着了她。“你总算醒了。”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轻轻的喟叹“孩子。”
她迟疑了一下,眸光相视,“孩子,还在吗?”
经久不出声的嗓子嘶哑,从她苍白的唇间颤抖溢出,似乎在慌张,托着宁墨的指尖划过他的下巴。宁墨沉默了,握着她的手,很用力。许久,他才沉声,回答:“没有了。”
她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手臂一下子垂落,破碎的眸子散了最后的温度,“真的没了呢……”宁墨安慰,“小北,你活着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我要你活得好好的。”
安稀北却又无力的重复着,“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孩子还可以再有。”
“不会再有了……”她空洞的声音渐渐熄灭,破碎的眸光忽明忽暗,但嘴角却扯着一抹荒诞的笑意。宁墨吻了吻她凉凉的唇:“会有的……”见她没有回答,还在笑,他伸过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之上,那里已是一片平坦。安稀北开始陷入恍惚,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然后又是长长久久的沉睡。如此往复几天,宁墨不敢再离开,一直抱着她,几天下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部棱角越发冷峻了。第五天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只是再也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