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富豪的生日晚会。因为能够与安家交上朋友,是他们在这座城市里身份的象征。宁墨和安稀北走进客厅时,足足五百平方米的豪华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客厅经过精心布置,透着大气而低调的奢华。一旁,有知名演奏家在弹着旋律熟悉悠扬的钢琴曲。对于宁墨和安稀北的时来,照例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不仅仅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更因为安宁两家不合已久的传闻早就流传很久。因此宁墨的到来,被视为一种冰释前嫌的举动。安稀北本想引着宁墨去见安林生,没想到才过来就被一团姐妹淘给围住,一时挤成一团,笑骂不绝。宁墨凛洌的眸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招呼客人的闻卿。“伯母你好。”
宁墨一脸淡定的走过去。“是宁侄啊!”
“每见伯母一次,一次比一次漂亮了。”
“你可真会说话。”
闻卿摸了摸脸,笑了,“你安伯父还在后厅,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宁墨薄唇轻扬,挥了挥,由着身后的崇明给闻卿递上一束鲜花外加一个礼盒,“这是我带给伯母的礼物。”
“干嘛这么客气,又不是我过生日,把你破费的……”闻卿笑得合不拢嘴,接过礼盒打开来着,是DIOR的黑色毒药香水,全球限量只有100瓶。闻卿有些惊讶了,“你太有心了,这瓶香水我去了巴黎几次,都没有买到……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找的呢?”
“只要有心,没有什么做不到,伯母,不是么?”
宁墨站在那里和闻卿谈得热络,那倨傲的王者姿态,引来了不少女人花痴的目光和男人羡慕的感叹。对于安府,他虽只来过几次,但格局布置却早已了然于心,按照闻卿的指点,宁墨到了后厅。安林生正跟一位好友在后厅喝茶下棋,后厅正对一片竹林,有风吹过,刷过一道哗响。“安伯父。”
宁墨迎着两人走过去。安林生看到宁墨时有丝诧异,但很快就了然了,宁墨在商场上的手腕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看来,这次自己要有幸尝试一下他的铁腕作风了。“你来干什么?我有请你吗?”
安林生依旧在笑,带着点狐狸狡黠的味道。“我知道安伯父对我有意见,所以此次上门,是特意来接受批评的。”
宁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安林生不作声了,倒是边上的老友瞧出了门道,这商场之上两大家庭中两大标杆式的人物,那话句一来二去,大有女婿与老丈人过招的意思。“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放下话,由着他们见招拆招去,他还是先走为妙了。看着老友走后,安林生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给宁墨看茶,也不让他坐下。“安伯父今天生日,实在不宜跟我动气。”
宁墨说着,从身后崇明的手中取过一份礼物,然后挥退崇明,“安伯父,这是小北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安林生望向竹林的目光一听安稀北的名字,终于缓和了些,向向宁墨手中的礼物。礼物拆开来,是幅一家团圆和睦融融的图。画中的安林生也如此刻一般,身侧是一片竹林,他的面前一副棋盘,他的对面坐着宁墨,双方各执黑白,杀得天昏地暗。然而彼此脸上却微微笑着,肌肤的纹理是如此清晰,宁墨的每一根发丝跟安林生的每一条皱纹,都生动形象无比。而房间的另一边,闻卿正坐在摇椅上摇啊摇,安稀北半蹲在摇椅前,母女俩似乎聊到什么快乐事,笑容照亮了整个厅堂。这样一幅逼真的画,像是在宣告了画画之人心中所想,以及那份自然流露的感情。安林生感概万千,“的确是幅好画,匠心独具啊。”
宁墨见安林生话句软和下来,趁热打铁,“小北说,她下一次画画,希望能在画中为您添个小孙子……子孙绕膝,天伦谐乐……”一句子孙绕膝,天伦谐乐让安林生顿时湿了眼眶,他取下看画的眼镜,却依然不愿看宁墨,“我是希望子孙绕膝,天伦谐乐,但那个能为我添个小孙子的人,绝对不会是你。”
他的话,斩钉截铁,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宁墨侧着脸,如刀塑深刻,“我知道自己以前过于自腹,自信,以自我为中心,但和小北一起经历过一些事后,让我懂得了很多,也更加懂得什么叫珍惜,所以,我不会让小北离开我,我会好好改变我自己,直到让安伯父满意为止。”
“那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
“没关系,我和小北都愿意等。”
宁墨清雅淡笑,又取出一物,递给安林生,“安伯父,听说你在等一道批文,我这里有一份,不知合不合您心意。”
从桌上递过去,手指轻敲,极是合仪的一笑。安林生最近有意在海中开采石油,但那道海洋石油开采证却是迟迟搞不到手,为此大费周章,也没有得到想要的那道批文。没想到,这张自己费尽心心思想搞到的批文,居然会轻巧的落到了宁墨的手里。安林生将批文放下,双目轻闭,以一副思索的神情入定不动。--安稀北和姐妹淘互聊一阵,又陪过闻卿,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回来还带了个拖油瓶,她和闻卿打过招呼,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宁墨的身影。入目之处,那道身影的确修长挺然,像根修竹,缓缓朝她走来。“御行?”
安稀北在安林生生日宴上看到他,并不觉得奇怪。“稀北,又见面了。”
白御行看向安稀北的眼神无比的干净。“御行,你还真是有心,还带这么大份的礼物来。”
安稀北指了指他手中的礼盒。“安伯父从小待我跟亲生儿子似的,哪有儿子见了父亲,不表示表示的。”
“那也是你讨人喜欢啊。”
安稀北面带微笑,“我刚听我妈说,我爸在后厅,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
白御行也笑得落落大方,“要不你带我一起去。”
“反正我也正在找他呢。”
安稀北回。白御行跟在安稀北身后,轻微撇了下嘴角:“没有再继续生我的气了吧?”
“我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安稀北微笑不变,“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哪能被一二件事就打倒了,将交情打没了?”
“说得有道理。”
白御行伸了伸手,很想触摸她一头柔软乌黑的发,但伸到半路,手又无力的垂下,改说,“稀北,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你也能找到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成家的。”
安稀北催,“伯父伯母也催着呢。”
“稀北,你这人真是,就许周官放水,不许百姓点灯么?”
“你什么意思?”
她回头不解的问。“你自己还一直单着不肯结婚,凭什么我就一定要比你先成家呢?”
白御行说得极快,神情没有犹豫,俊朗的脸上也没有一丝阴霾,“等你结婚了,我彻底死心了再说。”
安稀北停顿一秒,迅速的回过神,“哎,死心眼……”从拐角处转弯,过去就是后厅。后厅里有两个人在下棋,一个是安林生,另一个人,居然是宁墨。安稀北进来时以为这两人之间该是充斥着战火硝烟的味道,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真的不是自己看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