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卫子钦,宁墨优雅淡漠中难掩一身冷意,“你没看出来吗?卫子钦的私人宴会上没有出现午子路,显然是两人政见不合。”
“哦,我明白了,敌人的敌人就是已方的朋友。”
崇明总算有些通透,“您暂时与卫子钦站在同一阵线,就可以专心来对付午子路了。”
“正是。”
“怪不得,午子路这一阵上蹦下跳的很厉害,早早就开始为自己拉票了。”
“有时候,拉票的行为也会让民众很反感。”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流转,视线从花架上懒懒的收回,转身坐入一侧的凉亭里。安稀北从大厅里出来,扶着雕花的栏杆走了几步,下台阶时,脚下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小北,小心一点。”
身后白御行的身子靠近了她,趁她下台阶趔趄时,扶了她一把。“谢谢……”“你要去哪里?”
“嗯,里面太闷,到处走走。”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出来找宁墨。“我陪你一起?”
白御行温和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男人气息。“不用,我想一个人。”
安稀北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稀北……”白御行叫住了她,她回头看了看,一个沉稳的身躯立在台阶上纹丝不动,她问,“御行,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背影,你走吧……”他手中端着酒杯,落寂的身影静默的站着,发丝上沾着门口不算明亮的灯光,视线游移,带着一种别样的心疼。安稀北不敢再看白御行,穿过花卉点缀的圆柱长廊,挽着贴近腿根的裙幅,有些狼狈的逃离了白御行的视线。她在凉亭下看到宁墨的时候,宁墨正跟一位漂亮的姑娘在款款交谈,手里晃着红酒杯,手指在杯身上敲击出轻微的声响。她并没有走过去,只是这样远远看着他的感觉真是好。宁墨似乎发现了安稀北在看他,放下酒杯,抬头看她。他身边的姑娘马上发现了安稀北的存在,莞尔一笑,起身告辞。宁墨微笑示意,起身过来,靠着凉亭的柱子,双手抱在胸前,“小北,看够了没?”
“我才不是在看你。”
“哦,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抓奸……”宁墨笑了,清幽的眼眸愈发的明亮,“安稀北,你是不是觉得我跟每个女人都有奸情啊?”
“我没……没这么说。”
安稀北看到宁墨一点一点的朝她靠过来,这个一时温暖如阳光,一时慵懒,一时又有些坏坏的声音就这样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那你是不是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安稀北每一次都能被他成功的挑起怒火。说完这句话,怒火还噎在嗓子里没有咽下去,宁墨就已经伸过手捏住她欲行发火的脸,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望着安稀北,“昨天晚上没有睡到安稳觉……小北,你看,我都快长熊猫眼了。”
“关我什么事。”
“你要陪……”他话才说了一半,安稀北就迫不于待的跟上一句,“赔什么?”
“陪我睡觉。”
他说着身子也压迫性的跟过来。安稀北赶紧退后了几步,倚在凉亭的柱子上。她细碎的长发被风吹着划过她的脸庞,浅绿色的裙子下是少有的细腻肌肤,优美的粉红色嘴唇微微张着,似乎还处在他所带来的惊扰之中。“似乎你不乐意,那我只好找别人了。”
宁墨笑着转身离开。安稀北愣了愣,随即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女的离开时深情的目光,不由追过去,“喂,你等等我,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的是谁呢?”
宁墨走在细碎的小径上,到处都是草木枯萎颓败的景象,他停下步子,折回来拉了她的手,“困了,等我睡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告诉你。”
踏着月光,周围如水般的宁静。安稀北带着宁墨,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时,发现杨醒正在门口站着,忤成了一尊守门神。“杨管家,你干嘛站在这里?”
安稀北走过去,带着淡淡的疑惑。杨醒没有看安稀北,而是盯着她身后的宁墨。宁墨也盯着他,朦胧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太过于锋利,像把刀,闪着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杨醒躬了躬身,“小姐,老爷说宁先生肯定累了,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客房,让我来带他过去。”
安稀北知道自己的老爸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她看了眼宁墨,轻笑一下,“晚安……”宁墨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她笑,那眼里的汪汪的水潭几乎要将她淹没。安稀北没有再跟他纠缠下去,她知道这般纠缠的后果,不忍地最终都是自己。合上门,将他关在了门外。洗濑过后露台看了一会儿风景,四周开始渐渐安静下来,裹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中,慢慢腾起宁墨那张俊逸的脸,走之前那种不甘心的样子似乎与他霸道总裁的身份极是不符。好像想他的时候,灵感就会来,安稀北晃了晃脑袋,笑笑,折回屋子里,拿出笔和纸,将刚才脑海中有关爱情的美好融入到珠宝设计之中。一时笔下思如泉涌。直到睡意涌来,她才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去。睡到半夜,安稀北扯了扯嗓子,觉得干哑难过,起身想要倒杯温水,没想到身上有一条毯子随着她的动作而落在了地上。而自己早已不是坐在桌边,而是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两个人蜷在沙发上,而他的下鄂却搁在她的肩头,睡得正香。这个男人,正是宁墨。他的脚边,还掉着一本画册,安稀北悄悄挣开他的怀抱,起身,将毛毯子盖在宁墨身上,同时捡起画册看了看。是一本新婚蜜月旅行的宣传手册,其中有一张被宁墨折了一个角,安稀北翻过去看是风景美如天堂的天涯海角。“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呢?”
她盯着他喃喃自语。宁墨因为缺少睡眠,被安稀北一眨不眨盯着看都没有发觉来自色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