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宗太德就变成了宗缺德,他被警方带走并伴着沸沸扬扬的各种传言,在公司里炸开了一锅粥。第三天的时候,高层会议召开的格外的顺利。第四天,郑鸿文进入了她的办公室。安稀北笑得很无害,望着他打招呼。郑鸿文知道安稀北找过她女儿,也知道她如此做,只是想向他传递出一种迅息,他女儿的命与未来全部捏在她的手里,是生是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我有些事,想向你坦白。”
“郑总请说……”“在传出安总病危之后,安小姐回邶城之前,安林华找过我,他希望我能助他夺取安氏。”
郑鸿文的反戈,为安林华想要逆反的举止增添了新的证据。安稀北一步步深入,引诱郑鸿文说出原委,并将他的话悉数录了下来。甩开笔,安稀北笑,将郑鸿文的表情悉数看在眼中,嘴里漫不经心地道,“郑总,委屈你了,你为安氏兢兢业业了多年,安氏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污点,就将郑总拒之门外呢……”郑鸿文舒了口气,客套几句,起身向外走去。安稀北目光向门口飘去。沙以沫来了。“以沫,求你件事……”安稀北起身,拉着她给她倒茶,亲热的给她说了安少朗的意思。“你是求我让以萱去一趟安佑公馆?”
“嗯。”
“这我得问她的意思。”
“那你到时给我回话。”
沙以沫走后,安沏来报,说是明天安林华和金莺都不在家,安少秦约了牧遥私下在公馆会面。“安彻,我让你在公馆里安放的东西,都到位了么?”
安稀北问。“小姐,都到位了。”
安沏的意思,所以树叶型窃听器都已到位。安稀北点头。等到晚上,沙以沫的电话终于过来,说是沙以萱答应去安佑公馆,不过却有个条件。“什么条件?”
“以萱想进你们安氏工作。”
安稀北目光飘远,沙家在生意场中也算大户,为什么沙以萱不在自家公司而非得想到安氏来工作?还是个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不过,想到自己不也是远离故乡,却了南锦,一切也可以解释得得。“好。“她随即应下,并定下了明天的时间,转身电联了安少朗。下班的时候,司机刘恣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公司门口,安稀北摇摇头,下到地下停车场,就见刘恣倒在车旁的血泊中,浑身是血。连忙将刘恣送往医院,很快安稀楠也赶了过来,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怨念,“金钱与名利就真的这么好么?为什么总是惹事生非?”
看来,连安稀楠都看出来了,刘恣的出事,是安林华故意所为,意在警告安稀北若在胡乱妄为,下一个受伤或是死亡的人,就将是她安稀北。好在上天仁慈,让刘恣平安度过了危险期,安稀北拔了两个下人照看刘恣,自己却迎着凌晨的风,在街边慢慢的走。“姐,上车。”
一辆车嘎然而止,安稀楠摇下车窗,朝她挥着手。安稀北摇头。安稀楠以为她的心情起伏是为了刘恣,却不知她在忧心整个安氏,最近因为安林生病重,造成股市大跌,安林华暗中收购安氏的股票,想要夺取安氏的控制大权。但今天一上班,薄锐就告诉她,除了安林生,还有人在暗中收购安氏的股票,目前这人是谁,目的何在都不明朗。安林生为了这份产业,硬生生被磨毁了大半生,现在病危,就真的这么甘心将安氏拱手让给他人么。安稀北抬头,看了看星空,心里的情绪却依旧起伏不定。她独自走着,纤瘦的背影穿梭在繁华迷离的大城灯火之中。经过自动贩卖饮料的机器时,安稀北忽然停了下来,转身,买了一瓶饮料,走到一旁的台阶上,想要拧开来喝。宁墨到过安家,又接到安稀楠的电话,赶过来时,就看到安稀北穿着一件米白色精致羊绒大衣,脖子处围着厚厚的黑色围巾,坐在寒风冷凛的风中,看起来娇小却又心事重重。他走过去的步子,格外的温柔。莫名的就想起当初在名家初遇她时,自己也是如此谨慎轻柔的朝她靠近,心里细细碎碎的,也像是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刻。安稀北感觉到阴影的逼近,抬头,看到忽然天神一般降临的宁墨。宁墨不满地挑了眉,“死不悔改,一犯再犯!”
“我又犯什么罪?”
她捏着瓶子,跳下几级台阶。“触犯了我宁墨律法中的第一条:不能喝冷水罪……”宁墨从她身中将饮料抽走,看她听得莫名,又恍然醒悟,那笑意暖暖勾起了他心里所有莫名其妙又无比美好的情绪。“那你要怎么罚我?”
“罚你明天休息一天,陪我去领证。”
“明天我没空。”
“后天?”
“后天也很忙。”
寒风吹在她娇美的脸上,就像夜风吹开了一朵幽香的水兰。宁墨眨着眼看她,忽然伸出手,用自己的掌心温暖着她的脸颊。安稀北不满地摇了摇头,“好烫。”
宁墨抽出手,狠狠的说,“那就冻死你。”
“好吧,我宁愿被烫死。”
安稀北靠过去,主动抓起他的手,捂在自己的冰冷的脸上,看向宁墨的眼睛里荡漾着明晃晃的水光。宁墨叹息,到底是不能跟她纠缠那一纸证书的事。媒体上每天播报宁墨的政选新闻,商意场中也是他一如既往的占据了主线。安稀北现在喜欢上了看电视和报纸,喜欢在其中发现宁墨的新闻。但是今天的新闻却成了白御行的主场,安稀北目不转睛的看,到底是觉得挺意外。本来想给白御行打电话,但这时沙以沫和以萱姐妹来了,去往福佑公馆的车上三人随意说话,说着说着就说到这几天的政选情况。安稀北才知道,沙以萱的梦中情人居然是白御行,“啊呀,今天都是伤神,白大哥居然宣布退出竞选了。”
“你认识白御行?”
安稀北手里抱着雪球,好奇的问。沙以萱眨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你们安家与宁家,但也是做生意出身的,算是富裕,认识白大哥应该不是那么意外吧?”
安稀北承认,自己大惊小怪了,到底是被白御行退出竞选的事给扰了心神。“哎,白大哥宣布退出,宁先生该是稳居财政司司长之职了。”
沙以萱看向安稀北,安稀北却在想,安少朗看来对于这位活活泼可爱的姑娘,怕是没希望了。福佑公馆看起来气派但也冷森,但好在有安少朗这个活跃份子在,气氛也不算冷场。安少朗在极力讨好沙以萱的同时,终于分出一点心跟安稀北说,“喂,你为什么要抱着你的猫来?”
“我怕我家雪球在家冷清。”
“什么逻辑。”
然后又是他的女神至上,不理踩安稀北了。但这正合安稀北心意,而且这个时候,自己不是该闪场了么,否则就有做电灯泡的嫌疑了。拉着沙以沫,在园子里逛了逛,眼睛四处转,终于在园子的一角看到了安少秦和牧遥。两人完全没想到安稀北会来,牧遥高傲的头愣在那里片刻,还是安少秦自然的过来打招呼。“小北,好久不见,又长漂亮了。”
依旧是客套话打头。安稀北耸肩,“谢谢,少秦哥,你也不介绍介绍身边的这位美女?”
安少秦笑着对她介绍道,“哦,这是我朋友,牧遥,你也该认识的。”
安稀北见牧遥站在喷水池边,依旧以高傲的姿态不愿过来,她笑笑,抱着猫过去。牧遥却往后退了退,像是见了鬼,安稀北怀中的猫见了牧遥却格外的亲切,喵的一声,就朝着牧遥跳过去。再退一步,扑通一下,牧遥就滚下了水池里。“啊呀,不好意思……”安稀北像是被吓坏了,跳入池水,揪着牧遥也不知是要救她还是害她,沉沉浮浮的,到最后还是安少秦跳水将两人一块儿救了上来。牧遥脸色不好看,口中的水也一并吐出来,好像心胆脾肺也要跟着一起跳出来。安稀北裹了一条毛毯,回到客厅,站在沙发边上,微笑不语。那盈盈而笑的样子,于旁人而言,已然是一处挪不开目光的迷人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