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皓亭一早便前来医院探望殷离雪,可是当他踏入那间熟悉的病房之时,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他那颗略有期待的心,一下子便被掏空了。他飞一样的冲到了主治医生那里。“医生,殷离雪呢?她去哪了?”
阮皓亭焦急的讯问着,医生满面祥和的答道;“昨天中午她自己主动提出的出院,并且办理了相关手续。”
“可是她的伤还没好呢,你怎么这样的不负责任?”
阮皓亭激动的将医生狠狠掐住。“这...这也不能怪我啊,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是她主动提出的,我们也不能强留啊。”
阮皓亭瞬间将手一松,精神恍惚不定,就在原地若有所思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了。刚刚那名医生但见他已走远,整理了一下衣服,撇着嘴,没好气的小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有钱,住的是高级病房,要是不给人家笑容,人家一举报,自己的饭碗还要不要?想到这,医生又恢复了亲和的笑容,坐回了座位。阮皓亭走回了殷离雪的病房,轻轻坐在床边,看向窗外。天色还早,太阳半挂在空中,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点点的暖意。身子虽暖,却不能温暖着他的心。他无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最为熟悉的号码,轻放在耳边,等待着什么。“...”电话那边已经接通,却是无人说话。阮皓亭呼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为何不通知我?”
又是一片沉静之后,才开口问道;“什么?”
“你出院的事情,为何不要通知我?”
阮皓亭微微动怒,而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也听了出来,不过还是淡淡的回答;“你怕你忙才没通知。”
“我在忙也会前来接你的啊。”
况且他并不忙,昨日一早,不知为何,司机竟会将车子开向别处,直到夜晚才将他送回了家,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只好静静的坐在车中,不敢乱跑。“谢谢你,我自己可以回来。”
那边的声音颤抖了几分,就连声音也小了不少。“殷离雪,你这是怎么了?”
他一字一句的问着,担忧不已。“没...没什么,我很好,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哽咽了几下,继续道;“对了,你的订婚典礼,我会前去的,到时候我还要亲自对你说恭喜你呢。”
他的心为何会如此狂乱?甚至就连她再说‘恭喜’的时候,都躁动不已,甚至会有刺痛的感觉。他在这边愣愣的出神,而完全不知对方已然挂断了电话。他苍茫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再次看向窗外,那美好的天空,可是心却更加的冷了,直直冷到了心底。殷离雪挂断了电话,才肯痛快哭泣,这次的恋爱比上一次要短得多,但却那样的刻骨铭心。她蜷作一团,将头深深埋在腿间,全身不停的都在颤抖着。过了很久,终于再也哭不出来了。她才微微抬头,露出了白净却挂满泪痕的脸和那双红肿的眼睛。又过了半响,她才缓缓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精美的盒子,那盒子古香古色漂亮得很。她看着盒子,面上浮出淡淡笑意,轻轻的将它打开了。就在盒子之中静静的躺着一枚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质,给人一种一尘不染和庄严肃穆的感觉,它带有微微灵气,使人看了,就不愿意将目光移开,最奇特的就是,它的外形,为雪花状。这枚雪花玉佩是她祖上传下来的,相传这枚玉佩是能够开启时光之门的神玉制成,究竟是否属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当她发现爱上他之时,心中就莫名的产生了,要将它赠与他的想法。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总之,当下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他订婚当天,将这枚美丽的玉佩送与他。她哽咽着轻轻一笑,便将盒子再次盖好,放回了床头,蒙着被子,便睡了起来。而这一觉中,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这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小鸟不时的从天际飞过,一切的一切竟是那么的祥和与美好。而这天,所有人都有着一个好心情,唯有殷离雪的心中却是阴沉一片。因为这天,是他订婚的日子。殷离雪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城堡一样的大房子之中。她并没有特意的打扮自己,身穿的一套普通休闲装,与这个群英云集的场合是那么的不搭调,甚至有些刺眼。她斜挎的着包,走进了会场,寻找着他的踪影。“怎么?你就这幅打扮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一个好听但带有万分讽刺的声音从殷离雪的身后响起,而且这个声音并没有断;“你要是没钱买衣服,可以来找我啊,反正我那里的衣服多的是,没准哪件不喜欢了还可以施舍给你。”
殷离雪转过身,看见段美株气焰傲慢的昂着头看着她,而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只是前来送礼物的,把东西交给阮皓亭之后,就会走。”
但见对方服软,段美株更加来劲;“哦?送礼物?你这种贫民能买出什么像样的礼物?难道你要将满大街都能买到的东西送给我们吗?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不送,这要是让别的名门望族知道了,闲话之中说的可就不是你了,而是我们啊。”
“我不想与你争执,我要去找阮皓亭。”
殷离雪说完转身就要走。段美株仍不肯罢休,她快走几步,伸手就拉住了殷离雪的胳膊;“皓亭哥是你说见就见的吗?你以为你是谁?”
殷离雪用力一甩,便甩掉了段美株的手。而段美株眼珠迅速一转,而后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栽倒在了餐桌旁,餐桌上的酒水顺势滑下,‘哗啦’一片声响,全就都洒在了段美株的身上,美丽而洁白的礼裙,也就这样被弄脏了。这般大的动静将会场内所有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一切热闹的声响就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段美株一脸狼狈的坐在地上,而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穷酸且满脸惊恐的女子。阮文秀闻声赶来,看清眼前的景象,顿时怒火四起,失去原有冷静,大声叫道;“是谁准她进来的?保安呢?快把这女子赶出去。”
话音刚落便看四周快速的冲来几十个人,他们全部来到殷离雪的身边,伸手就要架起殷离雪,就在这个时候,阮皓亭的声音响起;“住手。”
段美株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委屈的看向阮皓亭,抽泣地说道;“皓亭哥,都是她干的好事。”
阮皓亭从人群之中走出,看了看坐在地上不停哭泣的段美株,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很是无辜的殷离雪,内心之中万分不忍,可是,似乎终于就在这一瞬间决定了什么。于是他快步走到殷离雪面前,低声道;“殷离雪,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对待我的未婚妻,不过,你的做法很让我失望,从今开始,你我断绝朋友关系,即使再见也和陌生人一般。”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心好像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使他生不如死,但是,他不能负了玫瑰,即使自己在难受,也不能。殷离雪愣愣的站在原地,而此刻,她的心早已麻木了,可是即使如此,她面上的泪就在那一瞬间悄然滑落下来。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竟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脸,同时更恨,他为什么对自己会这样的无情。阮皓亭但见殷离雪没有任何反应,而且目光呆滞,就连他的心也跟着寒了下去,但是,他终究还是开了口,迈出了他的最后一步;“还是请你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