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摔倒,又是第几次爬起来,她只知道,不管摔倒多少次,她都要坚持爬起来,带着怀中的小女孩,走出这该死的地方。“月儿,很快……我们就能……走出……这里了……”白衣少女哆哆嗦嗦地抱着小女孩在雪地里艰难地移动着。她的眉毛已经被白霜覆盖,脸色比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无色,她好想睡,可是她知道,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被唤作月儿的孩子缩在白衣少女的怀里,想找一处温暖的地方,可是,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她冻得直打哆嗦,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颤抖不已,在她的大眼睛将要闭上的时候,白衣少女狠狠地掐了她一把,月儿疼得忍不住轻哼起来。“小姐姐,我好想睡,让我睡一会,就一会儿……”声音显得那样无力,原本不怎么厚实的衣服在多次摔倒之后,已经变得褴褛,露出的皮肉被磨破,棉衣下的娇嫩皮肤渐渐显现出了青紫,那是白衣少女为了防止月儿睡着,而狠狠掐出来的。“月儿,别睡,再坚持一会,江大叔还在等我们呢。”
白衣少女含泪说着。还能再见到江大叔吗?亲眼看着他的镖车被劫,二十三个镖师被杀,其中还包括白衣少女的父亲,如果不是月儿吵着要到树林小解,此刻,恐怕她们已经被这漫天大雪所掩埋。漫天飞雪,呼啸的北风好似人的哀鸣,让心忍不住随之颤抖。“小姐姐……月儿好想爹爹呀,我们走了好久,怎么还没看见爹爹,月儿好冷,好想睡……”白衣少女没有让月儿看见父亲和众镖师惨死的画面,小解回来时,发现那触目惊心的鲜红,白衣少女心知不妙。果然,她望见了远处倒在雪地中月儿父亲的尸体,睁大着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数尺外,白衣少女的父亲静静地侧躺着,喉咙被一刀切开,身下一片鲜红。来不及哭,白衣少女掩住了月儿的明眸,转身狂奔,她要逃,她不能像江大叔和父亲那样死掉,她要带着月儿逃离这里,好好活下去。起初,月儿吵闹着要找爹爹,白衣少女告诉月儿,爹爹赶着押镖去五里外的村子,让她们随后赶来汇合,月儿将信将疑,一路上吵着嚷着,重复着同样的话:“我要爹爹。”
雪越下越大,月儿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月儿冷了累了,便不再吵闹。“月儿,很快……就到下一个村子了,江大叔在那里等着我们呢……”说完,白衣少女又狠狠地掐了月儿一下,此时的月儿已经连哼的力气都没了。而白衣少女也已经到了极限,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一阵强风吹过,两人双双倒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