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的事有的时候真的很奇妙,就像此刻的意外相遇,没有任何的征兆,值此圣婴仙府一行临近的时刻,秦烈真的有点头大的感觉,以他的本意,是不想接解任何人的,尤其是熟人,秦烈觉得任何一个人熟人的出现,都会增加无穷的变数,而秦烈,恰恰不喜欢“变数”这个字眼。可惜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云州异地,他再一次和沐悠然偶遇了,当然,从秦烈的心里,他还是比较喜悦的,原因无它,只因他心里认定,沐悠然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在中土五州如此广袤的土地上,能在异地和朋友相逢,自然是令人开心的事,只不过沐悠然看自己的眼神儿怎么觉得有点冷呢?“我……呵呵,飞着飞着,就来了。”
秦烈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而听到这个答案,众人差点没乐出来。这也算答案?沐悠然静静的打量着秦烈,面沉似水,不知二者关系的人,绝对会误以为这俩人之间有什么仇怨,可是没有人知道,此时沐悠然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宁静,正相反,她的内心掀起了阵阵涟漪。上次一见是在善州,她是本着了却尘缘的想法回家见一见秦烈的,多少个日日夜夜,秦烈的影子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隐隐约约的让沐悠然确定了自己心里多出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不过她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子,她的坚守不会因为任何人所改变,包括她的恩师——夜飞霜。那一次,沐悠然就知道自己心里有了秦烈,这种感觉叫做喜欢,她不知道秦烈何时跑进自己的心里的,但是她知道,每逢寂静无人的深夜,自己的脑海中总是不断播放着秦烈的身影,他的伟岸、他的果决、他的胆大心细、他的坚毅不凡,那些人性中的优点,仿佛在醉夜中会被无限度的放大,令其挥之不去、弃之不及,从那时起,沐悠然就决定问问秦烈的心意,虽然这般话很难说出口,但是她觉得有些事最好快刀斩乱麻。行就行,不行就洗。所以她向恩师请辞,用“了却尘缘”的借口回善州问出秦烈的心意。在沐悠然看来,无数次的风风雨雨是她和他之间感情的基础,尽管上表面没有挑破,但正因为这些事,他慢慢的走进了自己的心里,而自己,多多少少也会在对方的心里形成明显深刻的烙印,曾几何时,她在想,旦凡秦烈说出“喜欢”自己的心意,她就应该禀明恩师,让恩师做媒,和他成为令人羡慕的双修道侣,而哪怕恩师不答应,言辞拒绝,自己也不会出卖感情,只要他愿意,大不了离开风雪神宫,从此做一个散修,与他天涯海角。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当自己鼓足了勇气问出多年来都没有勇气问出的那番话的时候,对方给出的答案,却那般令人心塞,于是她愤恨之下,扬长而去,打算永不再见他了。谁知,短短两年不到,自己和他又异地重逢,那已然斩断却仍有藕断丝连的七情六欲,又一次被这次重逢带来的枯木逢春的感觉。沐悠然此时的心情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其实他的心里如同冰火两重天,又愤恨又喜悦,自己又傻傻分不清楚,她到是没有怀疑秦烈的话,因为对方就是一个无根浮萍,想飘到哪去就飘到哪去,总之哪里对他的修为有利,他就会出现在哪里。可是那般爱恨交炽的怒火又实在熬人,容不得她有半点清静,沐悠然觉得自己的心都乱了,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总是在自己的心境马上就要平静下来的时候出现,而他的存在,又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轻而易举的就能掀起万般狂澜。“没有你我就活不了了吗?”
沐悠然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决定不再理会秦烈。就在这时,不了解内情的马如龙走了过来:“沐姑娘,你与秦烈认识吗?”
就在沐悠然决定不再搭理秦烈的时候,马如龙的一句话又逼的她不得不回答。“恩,见过几次,算是认得。”
沐悠然违心的说道。算是认得?听到这句话的秦烈表情很古怪,按照过往数次联手的经历,“算是认得”这句话有点太薄情了吧。他暗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忽然,玄青遥走了过来,望着秦烈问道:“马将军,你说他叫什么?”
玄青遥并未见过秦烈的真面目,可是通过沐悠然的表现以及马如龙询问,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郑重的打量着秦烈,玄青遥疑惑道:“你叫秦烈?”
秦烈见躲不过去了,只能苦苦一乐,拱手道:“玄兄,好久不见了,玄兄可还安好?”
“……真的是你?”
玄青遥被秦烈唬的一愣一愣的,错愕片刻,方才哈哈大笑:“哈哈,原来是你,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秦兄,你可把我们瞒的好苦啊,哈哈。”
玄青遥是个性子跳脱之人,他的是非观与大多数人不同。北辰山那一次,秦烈以马九河为化名摘下了北辰丹会桂冠,博得了玄青遥的好感,后者真诚相邀秦烈加入惊情殿被其拒绝,换作旁人,如此不给面子,绝对会记恨秦烈,可是玄青遥非但没有不满,反而以贴身剑佩相赠,收获秦烈的好感。可以说两个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秦烈对玄青遥还是充满了好感的,否则他现在也不会表现出歉疚的态度。秦烈知道玄青遥没往心里去,不过他还是讪讪一笑说:“昔日有所隐瞒实属无奈,还望玄兄体谅则个。”
玄青遥性子洒脱不羁,拍了拍秦烈的肩膀哈哈笑道:“哈哈,倘若换作是我,恐怕也会跟秦兄一样,这有什么好怪的,秦兄莫不是把玄某人看的太不近人情了吧。”
见秦烈和玄青遥聊的火热,马如龙等人则是一脸骇然的神情,颍、云二州虽不属同一地界,但也是比邻之州,风雪神宫和惊情殿是怎样的存在,马如龙自然很清楚,而这二位,都是两大仙门百年来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以他们的地位秦烈居然熟识,可见这位秦恩公来历非浅了。璎珞开始重新审视秦烈了,一个没有背影毫无根基的散修,居然和颍州地界两大后起之秀关系非浅,此人到底是何来头。吴乾元到是没想太多,不过能得风雪仙子和惊情公子的青睐,想来自己也没看错人。异地重逢让帅府无端端升出几许暖意,然而秦烈和沐悠然、玄青遥在那自说自话,可是气煞了禹瑞秋。禹瑞秋气不过,言辞激亢的插嘴道:“你们重逢相遇也够了吧,秦烈,到底什么时候跟我们走?”
禹瑞秋意气指使的说道,根本不把玄青遥沐悠然放在眼里。二人闻声,不悦的向身后一瞥,玄青遥毫无顾忌的向禹瑞秋身上施压。别看这货长的白白净净俊逸不凡,实则脾气火爆着呢,别说是禹瑞秋了,就算换个实力比他高强的强者,玄青遥都未必会低声下气。冷冷的打量着禹瑞秋,玄青遥顷刻间就把禹瑞秋的修为摸了个一清二楚,归真后期修为,玄青遥撇了撇嘴角不满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打扰本公子和秦兄说话,活腻了不成?”
玄青遥说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气势毫不客气的卷向禹瑞秋,登时把禹瑞秋压的满头冷汗。玄青遥是个眼晴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要出手,至今没人拦得住。闻岳将禹瑞秋的身子佝偻了下去,宛若一只大虾,顿时脸色一变闪身掠至禹瑞秋的身前,将玄青遥的气势从中途给截了下来,禹瑞秋感受到身上压力顿时,长长出了口气,可是闻岳却不怎么好了。虽然同为婴府前期,但是玄青遥的修为已达二层,他修炼的《乾元劲》充满了锐气,又是一个剑修的好手,岂是闻岳这般专门钻研炼丹制药的岐黄之士能够媲美的。闻岳猛然间感觉到一座大山压下,脸上的神情凝重了几分,不过他到底是婴府期的强者,还不至于太过狼狈,他强行站直了身子,声若暮鼓:“公子婴府修境,何必为难一个晚辈,不嫌丢人吗?”
秦烈也没想到玄青遥会替自己出手,心中小小的感动了一把。玄青遥望着闻岳,眼晴里都是鄙夷的神情,默默的转过身道:“既知是晚辈,就要知礼数,老头,这小子是跟你来的,做为他的长辈,如此以下犯上,看来阁下的训教也不过如此,你要是管不好,玄某不介绍代你管教一番。”
玄青遥说罢,气势再起。群豪齐聚的小院,一阵剑风刺破青霄的锐气声嗤嗤乱响了起来,这时,几道有形无质又凌厉无匹的剑气朝着闻岳刺去,闻岳拼着全身的法力挡着无形的剑气仍旧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不过随后,脸上已满是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