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没有得逞。沈清枝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拼命往人群中央钻。有娀氏捏住刀柄,对着周围的人低声吩咐道:“追上她,这次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是!”
沈清枝这边捂着伤口一边逃跑一边试图寻找月如的身影,这么多人,她那么小点会出危险的。系统被她气死:“圣母心吧你,再说了,现在月如跟你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毫不?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沈清枝冷静下来想想,觉得也是,便开始跟扎猛子似的往人群里钻,试图淹没自己的身影。可有娀氏也不是吃素的,飞快的拨开人群追了上来。月如身子娇小,可以在狭窄的缝隙中来回穿梭,正想着去封栖舞约定好的地方,却被人像是提小鸡崽子似的提住后衣领子带了出去。她原以为是楚云宴,却不想正好对上封栖舞那张脸。“栖舞姐姐!”
封栖舞将她带到无人角落,左右看了看才问:“怎么样?”
月如:“我把她带到那里之后就走了。”
刚刚她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人群有骚动,想必是有娀氏那拨人看见了,封栖舞想着便放下心来,她掏出银子递给她:“这是银子,赶紧走吧,要是被楚大人看见了你就走不了了。”
月如抱着银子,犹豫着回头看了眼沈清枝的方向:“她会死吗?”
封栖舞听见这话,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想报仇了?她死了,你爹才能瞑目呢。快走吧!”
月如点点头,却没有发觉她抱着银子转身的瞬间,封栖舞的视线陡然变得阴沉,她从怀中掏出一尺白绫,跟在她身后,眼见那白绫就要触到月如,封栖舞像是瞧见了什么,针扎似的缩回了手。她大脑运转的飞快,将月如一把抱过来抢过银子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脸色佯装焦急:“楚大人,月如在这,就是不知道县主去了哪?”
楚云宴无暇管原本要送回府的人为何在这,他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盯着月如,“你清枝姐姐往哪个方向走了?”
月如没料到楚云宴这般快就找到了自己,她小脸急的通红,结结巴巴不知所云。楚云宴不再耽搁时间,他命人看管两人带回府中,独自一人冲进了人群之中。沈清枝很快便被逼到了绝路之上,死胡同里,她脊背贴着还带着余温的墙壁,精神高度紧张。“你何必对我如此赶尽杀绝,成王败寇本就是常事,你不去找你二哥报仇,为何来找我!”
有娀氏垂眸望着手中的那柄弯刀,脑海中闪现的画面不断挑战着她的神经,“你居然对我大哥丝毫的歉意都没有。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看重你身上的命格,将你带去部落,所以,杀了你之后,我自会自刎谢罪!”
系统在她废话连篇的时候发布了剧情。【有娀氏说到激动处,竟然落下眼泪来。这些日子的逃亡让她如惊弓之鸟,往日心高气傲的公主成了被人追杀的阶下囚,敬重的大哥死间接死在自己手上,更是令自己无法原谅的事情。她提着剑,步步朝着沈清枝逼近,突然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她快速来到沈清枝身后,以墙壁为盾,将剑横在沈清枝脖子上,戒备的盯着来人。鲜血顺着剑尖如水珠般躺下,楚云宴抬手用指腹抹掉脸上溅的血渍,脸色青红,神色暴戾:“放开她!”
见是他,有娀氏眼中忽然涌动着狂热的恨意,她看了眼沈清枝,忽然有个恶毒的想法,“你想让我放开她,好啊,自断一臂我就放过她。”
沈清枝拼命摇头:“不要!”
有娀氏勒住她的脖子,笑的格外的丧心病狂:“你不是爱她吗?怎么,一个胳膊都舍不得,那没办法了,你们就只能阴阳相隔了,下辈子再续前缘吧!”
“住手,别伤害他,你说的我都做。”
楚云宴不再看沈清枝,丝毫没有犹豫,提剑砍向自己的右臂……】察觉到了有娀氏的意图,沈清枝将“墙壁”改为“悬崖”。有娀氏还没察觉到异常,她卡住沈清枝的脖子,看向楚云宴。沈清枝也看向他,轻轻说:“记得找到我。”
随即在楚云宴破碎的目光下一把将有娀氏撞下了悬崖。“清枝!”
在悬崖消失之前,楚云宴也跟着一跃而下,最后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震惊的目光下回归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京城皇宫内,宣王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儿臣冤枉,定是那楚云宴记恨儿臣当日差点斩杀他,所以才在供词里加了这么一句,那罪臣州牧已然畏罪自杀,便是害怕与儿臣当场对峙。”
赵王也跟着跪下:“父皇,儿子也觉得三弟不至于这般糊涂,这云州本就是贫瘠边地,有何利可图?至于说云宴陷害他,父皇您是了解云宴为人的,云宴断不会做挟私报复的事情。”
宣王眼睫微动,反射出几分微冷的讽刺。皇帝坐在龙案后,神色不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言道:“此事已经是死无对证,朕不愿在多费心思在这上面,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和顺天府共同查办,尽快结案吧。”
“多谢父皇信任。”
“至于户部尚书告老还乡之事,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推荐?”
“儿臣以为户部侍郎顾元朗可担当重任。”
宣王道。“儿子倒是以为那度支员外郎迟聪最为合适。”
赵王有自己的见解,“迟聪年纪轻轻却谈吐不凡,为人诚实公正,且做事谨慎仔细,所以儿臣举荐迟聪。”
“朕对迟聪倒是也有了解,这孩子当年是二甲进士,进了翰林院做了同知,去年才调到户部。”
皇帝沉吟着,“朕会好好考虑,你们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