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枝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将近,看着楚云宴日日守在自己的身边,她都有些觉得自己颇有红颜祸水资质。为了避免自己遭人闲话,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劝诫:“云宴,我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你日日过来陪我终归不是个办法,你总要去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才是。”
“你这是在赶我走?”
楚云宴听着沈清枝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直到这时,沈清枝才看到楚云宴眼底的血丝,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愧疚之意,想当初他是多么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儿,如今却因为自己被磋磨成了如此老态的模样。沈清枝伸出手去摸楚云宴的胡子,觉得有些扎手。可楚云宴就跟没有看到沈清枝眼底的心疼一般,赶忙抓住她的手,竟然有一副被人抛弃的感觉:“清枝,你可还是在怨我?”
“没有。”
沈清枝不知道楚云宴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可是从她在大牢里看到楚云宴的那一刻起,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没有,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嫁给我,做我的世子妃。”
楚云宴的语气有些急切,这些日子发生的变故太多,他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要真到了那一天,只怕他后悔都来不及。沈清枝自然察觉到了楚云宴的心慌意乱,可她还没有考中状元,这样贸然答应楚云宴的求娶,未免有些唐突。就在沈清枝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偏偏来了个不速之客。“姑娘,这是周公子送来的补品,还说担心姑娘的伤势,想来见见姑娘。”
云团见屋子里头的气氛尴尬,知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可也总不能一直叫周墨等在外头。沈清枝听到周墨的到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分明就是过来添乱的。她摇摇头:“你把补品退回去,顺势告诉他,我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还有世子作陪,就不劳烦他操心。”
“是。”
云团不愿意在这里多待片刻,生怕楚云宴把怒火发在自己的身上,赶忙转身离开。周墨一直在门外焦急的张望,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惊,顺势望过去,只见云团的手里头还捧着自己送过来的补品,不由得一阵失落。他看着慢慢走近的云团,心里头还是有一丝期望:“是清枝已经有了这样的补品?那我再送些旁的来。”
周墨接过补品,心里一阵苦笑,自己这次算是碰钉子,可他仍旧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我能不能拜访一下清枝妹妹,说几句话呢?”
“周公子,世子正陪着我家姑娘,实在是没有功夫见你。”
云团本不想将话说的太过直白,可看周墨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只能忍不住将实话脱出口。周墨一愣,随即苦笑:“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登门吧,只是不知道这次姑娘的伤势恢复的如何,若是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在下一定竭尽全力的帮助姑娘。”
说罢,便带着一丝颓败转身离去。楚云宴在云团离开之后,就一直静坐在床沿上,一脸担忧的看着沈清枝。“云宴,我不过是担心你这几日都是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回头熬坏了身子。”
沈清枝的目光中满含柔情,“你对我的好,我都是知道的。”
楚云宴听到沈清枝这么说,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刚也是有些紧张,害怕沈清枝因为之前事情而对他心存芥蒂。沈清枝伸手轻轻拍了拍楚云宴的后背,展开笑颜。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姐姐可别得意的太早,你干的那些好事儿,自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我倒是听不明白你这句话,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好事儿,又嫁祸到我头上?”
沈清枝并不乐意看到沈雅,撇了撇嘴,扭过头去。沈雅自然是看不过沈清枝在楚云燕面前这副娇柔造作的样子,要不是碍于自己在楚云宴面前的形象,只怕早就上前去伸手撕她的嘴。“你还真以为自己被封为县君,在这府里头就高人一头?花楼的人已经找上门了,你在那种地方呆过,还做过老鸨,早就没有什么好名声,我看倒不如尽早出去,省得丢了沈家的脸面。”
沈清枝听了这话,眉头紧皱,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传到沈雅的耳朵里,她心里头暗道不好。“你也用不着在这儿装傻,花楼的人已经找上门来,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交代!”
沈雅满脸的不屑,这么长时间来,什么好事都让沈清枝占尽了,这一次也该轮到自己扬眉吐气。楚云宴听到沈雅这话,眉毛一挑,这件事情他倒是知道一些内幕,可为了沈清枝的名声,他把这件事情围得死死的,就连京兆尹那边都打好了招呼,发楼的人怎么可能还找上门来。沈清枝却毫不畏惧,竟然主动提出要去前厅找那些人对质,先不说自己有系统在手,要是花楼的人真的不依不饶,那她也就只能装傻。楚云宴跟在沈清枝的身后来到前厅,看见正襟危坐喝茶的两人,眼神里露出了凶光。琦官在看到沈清枝的那一刻,眸子突然放大,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可他确信,他认识的老鸨绝不会是沈家的姑娘。“枝儿,花楼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你还是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可别有什么误会,叫你爹气坏了身子。”
沈夫人一脸着急,可说出来的话却叫沈大人的怒火更盛。要是沈氏一门,真的出了个做老鸨的姑娘,那他这几十年的老脸也没法再要,就连沈家跟楚云宴的婚事也只能作罢。沈雅却巴不得沈清枝解释不清这件事儿,左右人已经找上门了,她毫不畏惧的把这盆脏水往沈清枝的身上泼:“我看这分明就是事实,要不然她怎么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