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侍候沈雅的丫鬟看着自家闭目养神的小姐说道:“小姐,听说秦王行刑的时候,明明是大晴天却出现了雷电,在行刑前把他给劈死了,现在大家都说是遭天谴了,因为站在一旁行刑的沈清枝毫发无损。”
秦王死时候场景盛大,很快便传了出去,百姓们都议论着说他是作恶做多了,老天看不过去,所以亲自给秦王行刑了。沈雅对于秦王的死毫无波澜,认为不过是秦王罪有应得罢了。让他给云宴哥哥下毒,他活该!不过,听说行刑时沈清枝也在旁边,却还毫发无损时,沈雅心中就莫名腾起一股怒气。沈清枝,沈清枝,又是沈清枝!沈雅脸色难看的怒骂道:“这雷可真是不长眼一样,只负责把人给劈死,怎么不把沈清枝那个坏别人姻缘的贱人给一同劈死!”
此刻的骂着沈清枝的沈雅,完全忘了当初是她自己不愿嫁过去,才想方设法让沈清枝嫁给楚云宴的。“雅儿,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话怎能如此粗俗,小心被别人听去当笑话。”
刚进门的沈夫人自然是听见了自家女儿说的话,不过在下人面前还是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她。“母亲,您怎么来了?”
沈雅听见自家母亲的声音,起来走过去扶住沈夫人。“我自然是来看看你,你应该多学学沈清枝说话,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没有爹养没娘教,说你没教养。”
知母莫为女,沈雅自然是听出了母亲对沈清枝的明夸暗讽,心里暗喜地附和着:“好的母亲,女儿知道了。”
楚云宴把沈清枝送回府后,又回去处理完刑场那边的事儿才回来。想起自己还没有给母亲报平安,打理了一下便来到了长公主的住院。“长公主,世子回来了!”
侍候的婢女高兴地对着长公主说道。“快,快让他进来。”
一直不安在闭目养神的长公主听见此话,立马迎了出去,上下打量着楚云宴。楚云宴近日所遭遇的,自己身为他的母亲却没有过多的能力帮他,如今看见他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面前,感觉眼睛一酸,心中总算是放心了。“母亲,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本就想哭的长公主流下了眼泪,激动得无法发声的她,只能抱着楚云宴,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是在安慰着楚云宴,也是在安慰着自己。“都是秦王那个混账,害得你受那么多苦,母亲一直担心以后你,听说你失踪,我感觉天都快塌了。”
楚云宴拍着长公主的手背,安慰到:“是孩儿不孝,害母亲担心了,日后我一定会更加注意防备的。”
楚云宴知道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长公主自然也是明白,所以楚云宴才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承诺。长公主只能把未平的怒气出在秦王身上,便又同楚云宴骂了几句秦王是如何地混账。“好了,母亲,秦王既已亡,便不要为难一死人了。”
楚云宴见长公主情绪激动,连忙安慰道。长公主松开楚云宴,又四处打量着他:“好好好,没事就好。”
楚云宴看到长公主眼角还挂着的泪珠,不禁觉得心疼:“母亲,儿臣当真没事。”
“好,”长公主看着楚云宴,眼里都是欣喜,“我的晏儿平平安安回来了,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到底长公主还是不太放心,仔细看了几遍才松开楚云宴的手:“好!世子回来了,如此大喜,传令下去,犒赏全府!”
此话一出,下人心里也尽是高兴。楚云宴本想提醒母亲不要过于铺张,但看到长公主高兴的笑容,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母亲高兴就好。”
“对了,清枝可知道你无事?”
长公主追问,毕竟沈清枝可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儿,总不能楚云宴回来了也不告知一声。“母亲多虑,清枝已经知道了。”
楚云宴点点头。无疑,长公主也注意到了楚云宴对沈清枝称呼的变化,心想二人之间的嫌隙应当也消除了,心中不胜欢喜。昨夜楚云宴回来时已经抬眼,婢女便没有通知她,大早上的楚云宴又要去上早朝,两三件事折腾下来,长公主现在才见到楚云宴,情绪自然激动了些。待长公主冷静下来的时候,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正了正脸色:“好了,你一路风尘仆仆,今日又上了早朝,辛苦得很,快去休息罢。”
“是,那儿臣告退。”
楚云宴点头,长公主知道自己回来了的消息肯定一直心急,也没休息好,所以楚云宴早点退下,也能让长公主多休息会。长公主让楚云宴下去后便坐在贵妃榻上养神,得知楚云宴的消息的确让她激动,现在也有些头晕,便让身边的婢女给她揉揉。只是还没休息好,长公主就听下面的婢女来报:“启禀长公主,五公主求见。”
“让她上来吧。”
长公主抬手让给她揉太阳穴的婢女下去,坐起来,眼里有些厌烦。“姐姐!”
五公主说着,蹦跶进来。长公主只是看了五公主一眼,又觉得不好拂了五公主面子,便抬头:“妹妹怎么来了呀?”
“来看姐姐嘛,”五公主捏着嗓子,直接上前坐在了长公主旁边,“世子哥哥回来了,姐姐应当很高兴吧。”
“是啊,晏儿平安回来了,当真是大喜事。”
长公主微笑,眼底晦暗不明。五公主却并没有发现长公主的异样,只是又装作不经意说道:“世子哥哥如今年岁也大了,还未曾婚配。只是……可怜了我的心意,配不上世子哥哥。”
长公主自然听得出来五公主话里的意思,嘴角的幅度仍未消减:“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不过我家晏儿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配得上的。”
这前半句听得五公主以为有戏,但后半句就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姐姐的儿子,怎会是凡俗之辈?”
五公主还想挣扎一下,“妹妹也并非妄自菲薄,不若姐姐说说我是否配得上?”
委婉地说不起作用,五公主也只能敞明了说了。“只可惜晏儿已有婚约,这孩子还专一,恐怕眼里是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长公主没有直接回答五公主,但话里话外,无疑是给五公主吃了闭门羹。“我明白了,那妹妹告退了。”
五公主被拒绝,脸色并不好看,语气里也带了些委屈,但碍于礼节,说了些客套话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