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二人并未就此离开了村子,而是到附近的别的人家打听起田婶子一家子的事情。“哎,你们是说那个小梅啊。”
一个婶子正在择菜,听到这话摇摇头,“他们家简直是不把她当人看。”
就算是被卖到大户人家离当丫鬟,过的也比家里好。“之前她在家里,一个人就得干全家的活,什么洗衣服做饭,下田种地,家里家外的,就没有不让她干的活。”
“她被送回家后,她父母可有虐待她?”
那婶子摇摇头,“这个我也不好说,反正她回来之后,他们家是变本加厉,好几次那孩子都发生了意外,不过好在没事儿。”
洛清筱想到了今日重新上门的媒婆,心觉不妙,赶紧带着萧慕怀折身回田婶子家。既然他们都已经不把小梅当人看,自然不会放过赚一笔的机会。小梅,危矣!在田家,田婶子夫妻正准备杀了小梅,好给媒婆交代。小梅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作响,哀求道:“爹,娘,你们别杀我,为什么要杀我,我可以给家里干活,我能干活,别杀我!”
田婶子狠心不过去看她,咬牙道:“小梅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投胎投到了这,又不是男娃,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当女娃了!”
“娘!”
小梅瞪着一双大眼睛,恐惧的看着他们,泪流满面道:“我也是你们的孩子啊!我也是!我哥不能干的,我都能干,为什么非要杀了我?为什么?”
都到这个地步,不让她死心是不行的,田婶子就说出了真相。“上次把你从土坡上推下来,你命大没死成,还被人给救了下来送回家。媒婆说了这次给我们加钱,为了你哥,你就死一回吧!下辈子在换我做牛做马伺候你!”
小梅是彻底死心了,原来上一次,他们就想害死自己。连家中人,都不想让自己活着,那她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她闭上眼,保持着跪地大姿势,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下,等待着他们的杀害。下辈子,她不想在做女子了,活着好难。“住手!”
预想的痛疼并未袭来,反倒是耳边惊现一道暴呵的声音。洛清筱是三下五除二的将人给控制住了,把两人都给绑在一起。“为了银子,你们就忍心残忍的把小梅给杀了,她也是你们的孩子啊!你们的良心呢?是被狗吃了吗?!”
洛清筱用剑尖指着他们,怒道:“说啊!”
田婶子夫妻脸上蒙上一层灰,身子早就软成了一滩烂泥,哪里还敢吱声。“好啊,今天我就替小梅教训一下你们这对丧尽天良的父母!”
“不是的大人,我们也是有苦衷的,不要…”田婶子是苦苦哀求。小梅早就心如死灰,直接跪在了洛清筱的面前,“大人,别为难他们了。”
洛清筱抖了抖眉,恨铁不成钢道:“他们这般对你,难道你还要为他们求情?我可以帮你好好出一口恶气。”
小梅摇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们求情,为他们妥协。求两位大人帮我脱离苦海。”
“不管是卖入府中当丫鬟,还是卖到哪里,只要有我一间房,有我一口饭吃就行。我卖身钱,也全部都给两位大人。”
田婶子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向来顺服的女儿,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你卖身的钱,当然是得给我们!你个白眼狼!”
“我看白眼狼的是你们才对!你们是想榨干她最后一滴血,把她给榨成破布烂花,最后连骨头缝都得舔一遍!”
“你们不杀了你们这两个败类,都难消我心头之怒!”
“别别别,我们不要她的卖身钱了,您两位带她走吧,带她走吧。”
现在大小梅,在她眼中就是个灾星,只想赶紧把她给弄出去。洛清筱狠狠的剜了他们一眼,“哼,今日留你们一命,但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怕是不记教训!”
“啊!”
“啊!”
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洛清筱与萧慕怀则是带着小梅离开。他们这次是骑马而来,洛清筱直接将小梅放在前面,两人同骑一马。在路上,她已经想好该如何安顿小梅。到城门,洛清筱拉住缰绳,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大人,我先去安置小梅,就不与你一道去司内了,明日我在过去。”
萧慕怀微微颔首。两人就在城门口分开。进入城中,洛清筱就下了马,将小梅也抱下来。“你可愿意到绣庄去?我认识绣庄的老板。那里都是女子,掌柜的也是极好。一个月,你可以拿到半两银子,若是干得好,还有额外的工钱。”
不说别的,绣庄可能会辛苦一些,但是一个月的工钱,足够小梅生活,还提供住处和三餐。“多谢大人好意,我愿意,我愿意。”
只有有口饭,有个住的,哪里不比家里强。想到那个家,还有那对丧天良的爹娘,小梅就忍不住的害怕。“你莫要怕,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到北镇抚司找我。还有你那对父母,我保证他们不会过来骚扰你的。你大可安心,以后就在京城生活。”
临走之前她直接把他们的腿给断了,养好伤也得三个月,到时候银子也花出去了,哪还有心情在过来找小梅。就算来找,洛清筱也有的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走,我带你去绣庄。”
将小梅都安置好了之后,洛清筱这才离开回家。“今日又到哪里去办案了?怎么弄得这么脏。”
洛母过来,吩咐丫鬟婆子赶紧去准备汤浴,让洛清筱换身干爽的衣服吃饭。洗漱好后,洛清筱就坐上了餐桌。今天洛父还在宫中,洛蕴也不在府中,只有他们母女二人。在吃饭的时候,洛清筱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说的,跟洛母说了。洛母指尖捏着帕子,手指绷紧,“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狠的父母。”
洛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反而觉得女儿家更应该好生养着。毕竟女子只有在家的那十几年,才是最轻松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