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筱的猜测是对的。听到这句话的符华果然动弹了一下,显然是还有反应的。洛清筱则是故意刺激他,“你口口声声说吴员外,是个老骗子,自己却那么相信他?”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信任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而我们又不知道你需要保护的人是谁。那个吴员外,你觉得他会大发慈悲的把人放走吗?”
“像他这种商人只会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他怎么可能任由拿捏他儿子把柄的人活在这世界上。”
洛清筱靠近符华,问道:“你说对吗?”
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答案的问题。要永远相信人的想象力,洛清筱也懂得点到为止的道理,她没有说话了,符华自己会告诉他自己答案。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符华就转过身来,嘶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虽然洛清筱已经进行了及时的医治,但毒药对他的嗓子影响还是有一些大,听起来有点辣耳朵。可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洛清筱开门见山:“昨天我们走之前还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就要寻死了?”
符华叹口气,将怀中荷包拿出来,昨日萧慕怀检查过后,知道这是对符华很重要的东西,就放了回去。“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我和那个骗子的信物,而是我娘亲的贴身之物。”
符华攥紧了手中的荷包,眼里有怒火闪烁,“我娘被那个老骗子拿捏在手中,他先前就想杀我,只不过没有成功。”
应该是指被洛清筱刚好撞见救下的那一次,越说下去,符华越激动,“他一次不成功,就拿我娘的性命威胁我,若是我还活着,我娘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洛清筱轻叹一声,“既然你找上了我们帮忙,那这么大的事儿你也应该提前跟我们说。我们有的法子和手段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她拍了拍符华的被子,安慰道:“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们会帮你的。”
符华发出一声微弱哽咽,他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何曾这般落过泪,“你们,我相信你们。我的死活无所谓,你们一定要救下我娘。”
洛清筱又好声安抚了几句,为了让符华放心,干脆直接在他的房间和萧慕怀商量,“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不如将计就计,直接放出去符华的死讯如何?”
萧慕怀同意,补充道:“吴员外接连在我们这里打了好几次‘胜仗’,肯定会放下戒心,到时候再找马脚就容易了。”
两个人又细细的商量了一下细节,确定符华的情绪稳定以后,准备离开。符华也不是一个傻子,看出来了二人对自己的关怀,感谢道:“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现在就已经是九泉之下一抹孤魂了。”
洛清筱则是白了他一眼,“你可不要把自己看太重,我们帮的,是正义,是律法。像吴员外这样仗着自己有钱就打算逍遥法外的人,我们是不可能放过的。”
说完,二人离开了。随着符华已死的消息传出去,果然,萧慕怀那边接到线人的报告,说是看到有一个下人急匆匆的回了吴家。肯定是说了什么。饵下去,鱼已经咬钩了,现在就是找个最佳时机拉绳了。洛清筱和萧慕怀干脆就直接在那条街上找到了一个茶馆,坐着等吴员外的动作。随着时间流逝,天渐渐黑了下去,洛清筱他们甚至以为吴员外今天不会动手了。但显然他们高估了这位唯利是图的商人的耐心。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也被黑暗吞噬,吴员外宅子的后门悄悄打开了。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健硕男子,身上穿着家丁的衣服,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仆。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人。家仆满脸都是不耐烦,一直催促着妇人跟上来。妇人显然是年纪有些大了,腿脚跟不上,但还是努力赶上家仆,脸上还带着些许局促的喜悦。洛清筱和萧慕怀连忙跟上去。只见家仆带着老妇人走出城门,离城内越来越远了。直到一棵大树下,老妇人四周看了看,问道:“我儿子呢?”
家仆叹口气,“老太太,要怪就怪你儿子太倔强,非要和吴员外作对,要不然你也是能安度晚年的。”
老妇人察觉到气氛有一些不对劲,转身想要跑,却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枯枝给绊倒了。家仆从腰间掏出一把弯刀,“老太太,这可真不是我不帮你。这是老天都要你的命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我的儿子怎么了?”
老妇人后退几步,家仆狞笑:“老太太,我不是说了吗?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儿子。”
“只不过是在九泉之下相见了。”
说完,家仆高举手中的弯刀,清冷的月光折射在刀上,吓得老妇人闭上眼。“住手。”
这时,一颗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石子,打在了家仆的手腕处。家仆没有防备,手腕吃痛,手中的弯刀也掉落在地上。这老太太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刚才还吓得闭上眼,这会儿反应极快的捡起弯刀对准了家仆。家仆对这一番变化吓得不行,他本就做贼心虚,如今看到有人来了,更是想直接逃跑。但是他哪有萧慕怀快,直接将人制住,按倒在地上。“还跑?”
萧慕怀用力扭着家仆的手腕,家仆嗷嗷的嚎叫起来。“放开我,我可是吴员外的家仆,你要是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吴员外。”
洛清筱将老妇人扶起来,听到家仆的叫唤声,冷笑:“抓的就是你。”
萧慕怀正打算把人扭送到镇抚司,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等,等一下,你们等一下。”
几个人警惕转身,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吴尽。他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喘着粗气,洛清筱对他没什么好感,直接问道:“你爹让你来的?”
吴尽摇摇头,还是喘不上来气,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张口就是:“几位,这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