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你住口,我看谁敢说我的云裳是凶手。”
人未至,声先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云裳突然双眸放光,脸颊飞上红霞,连忙跑了过去。人群中分开出了一条路,一个儒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云裳一看到他,哪里还有之前娇纵的模样,一双美目含泪,扑倒在男人怀里,“檀郎,你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
男人抱住云裳,轻轻拍她的背,“我的云裳,都怪我来晚了,那些欺负你的人,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云裳点了点头。两个人又郎情妾意的说了一会儿话。萧慕怀哪里有耐心看他们你侬我侬,直接掏出腰牌:“镇抚司办案,你就是这个死者的丈夫?”
男人虽然听到了萧慕怀的话,但还是抱着云裳不松手,“是,我叫贺伟,如果里面死的那个女人叫做荣鹭,那她确实是我的妻子。”
看对方毫不关心的态度,洛清筱眉头紧锁,结发妻子惨死在外面,这男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荣侯也十分不高兴,“我姐都死在里面了,你还抱着这个狐媚子不放手呢?”
一听到荣侯说话,贺伟脸一沉,“荣侯,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刚才就是你欺负云裳吧?”
“我欺负她?哼,我明明说的就是实话。”
荣侯双手环胸,“这个女人就是杀害我姐的杀人凶手。”
云裳似乎被荣侯的语气吓到了,又往贺伟怀里缩了缩,贺伟自然是心疼她的,低头哄了两句,一抬头面对荣侯的时候,又是换了一副态度:“我警告你,好好说话。云裳是我心爱之人,你这空口无凭的污蔑她,小心我告官。”
荣侯平日里就是一个混混,牢饭也不是没有吃过。这会儿更不可能被贺伟吓到了,他将手袖子往手臂上一挽,竟然是直接要动手的样子。贺伟虽然吼的大声,但他到底也是一个文弱书生,看对方那个架势,抱着云裳后退两步。“荣侯,你可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贺伟,这可是你先挑衅我的。”
贺伟显然没有打算跟荣侯动手的意思,“荣侯,今个儿你要真的敢动手,你可记着,以后就别想我看在你姐的面子上,照顾你。”
“若是没有我帮你还钱,你的那些债主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吧?”
荣侯听到这里,手上动作真的迟疑了一瞬间,他先前想让云裳赔钱,就是为了能还债。要知道那些赌坊里面的打手,一个二个可比他要心狠手辣的多。这么些年他就是借着贺伟这个姐夫家里有钱,全靠着姐姐帮扶救助才能还得起钱,可惜荣侯死性难改。不管他姐姐帮他收了多少次烂摊子,他依旧还会去赌,欠钱。荣侯眼珠子一转,听贺伟这个意思,似乎还是愿意帮自己擦屁股的,反正他姐姐现在都死了。以后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姐夫了,现在撕破脸恐怕对他不好。想通这个关节点后,荣侯自然不会再和自己的摇钱树作对。他笑了一声,说道:“姐夫,这咱俩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这么身份呢?你看,云裳既然是你心爱的人,那就是我的姐姐。他怎么可能会是杀死我姐姐的杀人真凶呢?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办案了。”
说完,荣侯就想要开溜,萧慕怀一个眼神示意,旁边就有锦衣卫把他给抓住了。荣侯大惊失色,“我可没杀我姐姐啊,你们可不能抓我。”
萧慕怀冷淡道:“谁说我们抓你是因为你杀了你姐姐,故意买通人证,造假口供,不先去牢房里走一遭,怎么对得起律法呢。”
荣侯哑口无言,这下子可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被带走之后,贺伟就彻底将重心放在了怀中的云裳身上了。他握住云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口中是缠绵情话:“云裳,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外面风太大了?走,我们回家。”
洛清筱彻底对贺伟服气了,她努力遏制翻白眼的冲动,提醒道:“这位贺公子,您的夫人可还在里面躺着呢,不先进去看一下,确认一下尸体的身份信息吗?”
只见贺伟大手一摆,“不必了,那肯定是我妻子,不需要确认。”
说完,又问云裳饿没有饿,渴不渴,要不要先去找一家酒店吃饭。突然,贺伟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转过身来,洛清筱还以为对方改变了主意,打算去看一眼自己的妻子,没想到贺伟直接说:“待会儿我会派两个人来取她的尸体,到时候你直接给他们处理就好了。”
这哪里有半分对待亡妻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陌生人,还要不如。接着贺伟就要带云裳去吃饭。洛清筱彻底看不下去了,拦住贺伟,“这位公子,我们镇抚司觉得您妻子的死亡实在是太过蹊跷,想要解剖尸体,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解剖尸体可以说是对死者十分不尊敬了,洛清筱就是想看看这个贺伟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谁知她实在是高估了贺伟对自己妻子的爱,他摆摆手,“随便,随便,随你们的便。她的尸体你们想怎么处置都行,实在不行就送给你们了。”
这话说的,一点人性都没有。洛清筱恨不得一拳头打在贺伟的脸上,让他清醒清醒。云裳不知道怎么的,脚一软,扶住额头,似乎要昏厥的样子。贺伟心一紧,立马将对方打横抱起来,“云裳,你怎么样?没事吧?需不需要看大夫?我家里还有一根千年人参,能给你吊着命。”
看他这个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事的是云裳。洛清筱是彻底无语了,只能令人先将荣鹭的尸体送到义庄去。另外一边,萧慕怀让贺伟云裳二人保持联系,随叫随到。同时,也让胭脂铺关门,不再开店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