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洛清筱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萧慕怀单手将洛清筱拦在了身后,在这种姿势下,哪怕对面有什么埋伏的话,萧慕怀都能很好的将洛清筱保护住。洛清筱自然也是有所察觉,本想挣开,但是萧慕怀手劲极大,那是不容拒绝的力度,透露出他不打算让洛清筱涉险的决心。密室的门缓缓打开,耳边心跳声如同锣鼓一般,喧天叫闹。萧慕怀还是很小心的,用手帕捂住口鼻,避免遇到和上次女掌柜一样的迷烟,而门只是打开了一条缝。透过这条缝,他打量了一下里面。正中央有一口棺材,正是户部侍郎从义庄拖走的那口。可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萧慕怀颦眉,他干脆将门打开,光线倾斜而下,空气中只有灰尘漂浮。如果对方已经发现了的话,不可能毫无准备。洛清筱趁着萧慕怀不注意,探头去看,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里面只有一口棺材罢了。她下意识耸耸鼻尖,发现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萧慕怀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检查了一番之后,确定了密室没有任何人,也没有机关之后,走向那个棺材。只往里面看了一眼,萧慕怀就厉声道:“清筱,停下。”
原本打算进来的洛清筱停住脚步,还以为自己踩到了什么机关。萧慕怀也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放缓了声音,“这里没事儿,你先去外面,去叫外援。”
洛清筱站在那里看了一下,观察萧慕怀没有出现疼痛的反应之后,才出去叫了人。等再进来,萧慕怀正在检查案台上的仪器。洛清筱走到棺材前,发现里面的尸体脸上被一个白色的手帕遮住了。虽然尸体血液早就凝固了,不会流出来,但是透过白色手帕也能看到尸体下面的肉色。荣鹭的尸体,脸皮再次被剥了。难怪方才萧慕怀不让洛清筱进来,恐怕是担心那个场景会吓到洛清筱。一群人检查了房间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暗藏的机关或者隐蔽的房间。可户部侍郎确实是在这里凭空消失了。很快,仵作就来了,他提着箱子,掀开手帕,又检查了一遍尸体。就连户部侍郎留在了桌台上的仪器,他都仔细检查了一下。结束之后,洛清筱让人将荣鹭的尸体重新带走。荣鹭这一生坎坷,虽不值得人同情,但也不至于落得无法入土的下场。这密室太过压抑,确定了没有遗留的证据之后,所有人撤出了这间密室,要是里面有什么慢性毒气就不好了。院子中,洛清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尸体上可查出来了什么东西?”
仵作摸了摸自己留的并不长的羊须胡,“这尸体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对方似乎也只是把脸皮揭下来检查了一遍而已。”
“只是揭下脸皮?”
洛清筱偏头,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性,“难不成是想检查一下她的脸是否还贴合?但是人已经死了啊。”
一提到这件事,仵作突然插了一句嘴,“义庄中,那位贺夫人的脸我也检查过,似乎没有这个恢复的好。只看伤口处,还是能看得出来些许端倪的。”
莫名的,洛清筱感觉对方的行为很像在实验。毕竟荣鹭一死,唯一的价值就是在她的脸皮上。结合仵作刚才所说,很有可能因为这项换脸技术不成熟,摘星楼才开了一家胭脂铺,目的就是拿京城那些女子当做脸皮提供者。只要稍微利用一下人心,这笔生意,摘星楼怎么算都是不会亏的。等洛清筱和萧慕怀回到镇抚司,洛清筱还是思虑重重的样子。书房之中没有外人,萧慕怀叫了洛清筱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双手放在洛清筱脸侧,将她的脸偏正过来,对着自己,“洛清筱,能听到我说话吗?”
洛清筱整个头被固定住,没办法点头,只能眨了眨眼,“听到了。”
“怎么了,回来以后就心事重重的。”
萧慕怀松开手,在桌子上拿了一盘糕点递给洛清筱,洛清筱也没有拒绝,拿了一块,塞进口中,含含糊糊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将口中糕点咽下,“按照仵作所言,这换脸是好几年前出现过,之后消失了,现如今又出现,和摘星楼,七皇子又搭上边,户部侍郎又是朝中重臣……”说到这里,洛清筱重重叹口气,“恐怕摘星楼又有大动作,但是你我就如同入了迷宫一样,看不到出口和光亮在哪里。”
萧慕怀听着对方老者一样的叹气,曲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倒了一杯香茗放在洛清筱手边,“别想那么多了,不管七皇子搞什么花样,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虽然萧慕怀嘴上说的不甚在意,但安排看守监视七皇子的人增加了一些。日子平静的过了几天,洛家迎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洛母的生辰快要到了。虽然不是六十七十大寿那样特殊,但是在洛家人眼里,却是一样重要。洛清筱甚至还为了这件事特地向萧慕怀请了一个假。当时萧慕怀不知原因,等问清楚之后,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同意了。回到家后,洛清筱告诉洛母自己请了假以后,洛母虽然心中十分高兴,但嘴上还是道:“你这孩子,母亲又不是过六十大寿,你这般,小心镇抚司里那些人对你有意见。”
洛清筱搂着洛母的手臂,撒娇道:“筱儿才不在乎,只有娘亲是最重要的。”
洛母显然被洛清筱哄得极为高兴,晚上等家里两个男人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掩饰不住地笑意。虽说很高兴在生辰这天,儿女都能在身边陪伴自己,但洛母并不打算大办这次生辰宴席。一来,洛母不喜欢铺张浪费,二来,洛家全家上下都不喜欢巴结别人,也不喜欢被有心之人破坏家庭和睦。所以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这次生辰就一家人简简单单吃个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