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如梭,转眼之间沈牧童已经来到凌宇宫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她完全了解了整个凌宇宫的各种奇葩规矩,而且半个月从没有一个皇子公主来做客,在宫里只怕也是独一份,她在二皇子宫里的时候,那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十分热闹的,相比之下,凌宇宫就过于的寂静了。而凌宇宫里的没有宫女,只有十二个太监,大皇子却每一个都不亲近,就连掌事太监李公公,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不过半月下来,沈牧童也琢磨明白了,大皇子的性格就是独,他不愿让人近身,不对别人的看法感兴趣,而且他对于宫中的规矩认知的十分模糊,他没有把他们当成低人一等额的奴才,而是当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所以他时常会语出惊人,说出一些让人费解的话,就像之前那次让沈牧童一起吃饭,也不是刻意为难她,而是真的不懂不明白。不过相处下来却十分轻松,沈牧童也潜移默化地告诉他一些规矩,比如身份的不同,如何正确行事,大皇子也都愿意接受。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他成了大皇子最为亲密的太监,她原本害怕李公公有想法,但李公公却十分大度,表示自己伺候不了大皇子,有她在,自己就放心了。——清晨,太阳微微露头,将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沈牧童一大早刚进来,便直接穿好了衣服,简单的吃了一些早点,便马不停蹄地走到了正殿,此刻大门内外正不断有太监宫女进进出出。这是怎么了?沈牧童一脸疑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凌宇宫都是安静的,今天这是出什么事了。李公公见到他过来,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道:“沈公公,你可算是来了,刚才殿下还让我去叫你呢。”
这半个月下来,李公公这个掌事凌宇宫十几年的人是彻底服了,这个沈牧童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现在大皇子想的都是他,干什么都能捎带上沈牧童,见以前从不允许让人进去的寝宫,都允许沈牧童进去了,感觉就跟中了迷魂汤似的。可这么一个人,他受宠了,非但没有骄傲自满,反而主动来找自己,怕自己心里有隔阂,简直让人不知说什么好,就算是有现在也没了,只剩下佩服了。沈牧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冲着他点了点头,悄声问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您不知道,昨天二皇子办好了差事,陛下大喜,奖赏了二皇子后,七公主跟陛下撒娇,说二皇子有,她也要,所以皇帝就给其他皇子公主都赏了。”
李公公解释了一遍,挑了挑眉,看向前方摆放物品的太监宫女们,道:“这不,就给咱们大皇子送过来了。”
沈牧童顺着看了过去,发现太监们轻手轻脚地将瓷器啊锦缎啊放在桌子上,笑了笑道:“这感情好啊,殿下什么事都没干,就领到赏了。”
“哎,沈公公你有所不知——”李公公闻言,脸上划过一丝纠结,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止住了话,话锋一转道:“算了,你快进去吧,殿下也该等急了。”
沈牧童看了他一眼,也不为难他了,最后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大皇子正身穿一身白色里衣,目光有些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温润的脸上带着份孩子气,却显得年龄很小,十分可爱。沈牧童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大殿下,该穿衣了。”
“谁让你进来的——”夏侯楠闻声看过去,正要发怒,见到是沈牧童,脸色瞬间一变,眼睛微微发亮,笑道:“牧童,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这半个月下来,夏侯楠画图时,沈牧童伴在身旁,当他灵感卡住的时候,沈牧童总能说出一些别出生面的交易,让夏侯楠茅塞顿开,夏侯楠也愈加地信任她,时常主动跟她讨论一些问题,沈牧童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就坦然承认,两人的关系也愈来愈好。而这几天,夏侯楠想要制作一个滑翔机,却总是做不出合适的,便日日夜夜地琢磨,时常保持着一个兴奋状态。沈牧童见惯不惯了,温声道:“哦?那殿下吃了早饭,去把它画出来可好?”
夏侯楠点了点头,“好。”
沈牧童拿起衣服,伺候着大皇子穿好,再给大皇子束发的时候,发现他眼下微青,显然昨日没有休息好,想了想,出声说道:“殿下,睡觉吃饭时人生存之本,特别是睡眠,如果殿下休息不好,只怕头绪会越来越乱。”
夏侯楠被人戳穿,也不气恼,反而有些羞窘地轻咳了一声,回道:“牧童所言极是。”
沈牧童微微一笑,不再多说,提醒的话说多了反而像是教训,再是善意,也不符合身份。夏侯楠通过镜子,看着身后的沈牧童,只见他皮肤白皙,眼睫低垂,阴影落在眼下,显得有几分温柔,一双纤细的手指利落地在他头上动来动去,很快就把他的头发全部束在玉冠里,青玉志成的玉冠和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一起,夏侯楠都分不清谁更加精致好看了。而这时,沈牧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该用膳了。”
夏侯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看沈牧童看呆了,一时有些窘迫,又有些羞涩,脸上浮现出两抹红晕,他慌乱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了寝宫。“殿下,怎么——”沈牧童看着夏侯楠逃也似的离开了,心里有些疑惑,快步追了上去。出了寝宫,沈牧童见夏侯楠已经坐在桌前开始用膳了,便想着上前伺候,以往都是如此,夏侯楠这时突然出声道:“咳,李芳你来伺候本王用膳。”
众人闻言,心里一惊,有些恍然地看着沈牧童。这是怎么了?李公公有些疑惑,见沈牧童快速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有些惶恐地上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