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童松开抱着北冥寒的手,方才还带有温情的笑现下寸寸的冷却:“我以为你是真的愿意为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放弃司徒沫沫,原来不过是在诱使我做一桩交易?北冥寒,我虽然很气愤你和司徒沫沫来往,却也从来没有说过你必须为了我放弃她吧?”
她看着面前男子脸上带着的柔情,耳畔又回想起那句话,不由的更加气愤:“你这是在干涉我交朋友,北冥寒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更何况和谁在一起玩接受谁的示好都是我自己的权利,你若是觉得你自己如此做事为我付出了良多,那也可以立马收回去。”
她想起自己虽然对司徒沫沫的事情生气,但是却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讲出来。她虽然对他们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很生气,但是只不过只是一时的情绪作祟,若是北冥寒愿意哄哄自己,她也可以不把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当成一回事。但是现在他居然借助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和顾淳宇以后都不再来往。她越想越觉得生气,胸口中憋着一股子闷火忍不住的上下起伏:“北冥寒,我可以再和你说一遍,顾淳宇对我来说只是昔日在路上遇到的一个人,因为现在有缘分所以才成为朋友,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苟且之事,也并不需要用断绝往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完,她看着北冥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也觉得万分不好过。但又想起他刚才的怀疑之语,一颗刚才柔软的心又立刻的硬了回去:“今日就当我们两个人没有见过,以后你也不必来找我。”
说罢直接离开小院,所以她未曾看见,北冥寒寸寸阴沉下去的眸光。而沈牧童没有离开多久,一个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北冥寒身边,他脸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截修长而白皙的脖颈。声音虽有些嘶哑,可却还带着少年人的清朗:“没想到我们高高在上的北冥大人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难过,当真是一门子新奇事,不过你又何必依着这个就受她拿捏,直接拿你知道他是女子的这件事去威胁她不就可以了。”
“若是每个人都像你做事这么没有脑子,那我也就没有必要执掌玄铁司,都跟着你们景家人去行商得了。”
北冥寒冷哼一声,他坐在沈牧童方才坐过的椅子上斜睨着黑衣人说道:“景驷,司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若是真的闲来无事,不若去西陵国呆着。”
“我哪里真的是闲来无事了,还不是因为地方上有一件大事发生,兹事体大不得不来同你交代一番嘛。”
景驷可一点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呆着,而且西陵国和南朝一点也不一样,在南朝,商人的地位虽然低下,可是律令中也是名言规定了要保护商人的利益。好歹是真的把商人当成子民对待,所以景家现如今才可以在南国混得风生水起而轻易不敢叫人得罪。但西陵国可就恰恰相反了。想起自己要是真的在那边呆着,只怕是没过多久,北冥寒。就只能瞧见他的尸首了。于是连忙把自己这一行的目的说了出来:“我前些日子传信给你说了西城的不对劲,那个地方的山体滑坡不像是天灾,反倒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景驷说着压低声音:“咱们的探子从西城传出来的信是说,西城的刺史严令百姓们全部待在屋子里,不许出来,而且每日夜里都派士兵在巡视,听着这个地方是一个交通要塞,所以我们景家在那边也有个据点,我家的消息,怕是这位刺史心中生变,妄图利用一城百姓对于天灾的恐惧,挑起他们对朝廷的反意。”
“他的心思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北冥寒面上讥讽:“西城刺史刘志,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十多年了却一直没有上调,我在去年的时候收到过他的一封密奏,里面写的是西城去年丰收,百姓对皇上的敬仰之情,可是话里话外却也透着一股他爱民如子,如此这般不应该有的意思,莫非是皇上顾念着他有些才能,只怕他早就抄家灭族了。”
这是人最怕的就是有着不应该有的心思,如刘志,就是对朝廷生了反意。景驷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性,不过现在西城封城也是事实,他家里面不乏功夫高强的人,但刘志在每一个可以出城的地方皆设了关隘,让他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并且也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想到这里立刻说道:“那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西城的地理位置极为险要,要是是真的被刘志控制,只怕以后很多事情都难以处理。”
“皇帝今天把肱骨大臣和皇室宗亲都召到御书房去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北冥寒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不过皇帝一看就知道有了对策,他也并为着急。抬眼看了景驷一眼道:“你吩咐你在西城的人,让他们随时将里面的消息传递出来,皇帝这边会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人去处理这件事,不过你猜,这样的差事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即是山体滑坡为天灾,那么必然会交给户部的人前去赈灾,但是现在的户部尚书已经年迈,所以只怕这个差事最后会落到新晋的户部侍郎手中。”
景驷心中大概已经有了预估,想起宫中那两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子现在死死的盯着西城这块肉便是忍不住的发笑。他啧啧摇头:“想必西城的那位刺史大人做梦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宫里的两位皇子争权夺利,会成为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皇帝虽然年纪大了,可身子骨到底还算是强健,而底下的人基本上无法面见皇帝,唯一能够得知这京城中的消息还要靠自家的探子。所以他完全想不到,此刻夺嫡在即,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被波及到了这场争斗里,包括刘志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