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舒服的享受着梧襄的伺候,她微眯了眯眸子,满不在意的说道:“怕什么?如今的皇上与皇后之间的感情,你以为还像二十年前那么稳固吗?随着皇后毅安将军府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皇后就掌管整个后宫之后,皇上早就对她不满了。”
“可毕竟是皇后娘娘,皇上就算再怎么厌弃她,到底还是将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保留着,奴婢觉得,在与皇后娘娘这件事情上,咱们必须得小心谨慎,不然……”梧襄想起三皇子的事,这件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可三皇子瞧起来还是有些郁郁寡欢,她心中忍不住的更加心痛,又道:“咱们三皇子的那件事情才过去不久,若是再惹怒皇后,她再对二皇子下手怎么办?”
梧襄不说起自己的小儿子还好,一说起来刘贵妃便觉得心中气恼的很,她瞪大双眼,一双美眸里满是恼火,牙关咯咯作响,她道:“温儿温润如玉,不管对谁都极为仁义,他又饱读诗书伦理,若不是那个一肚子小人心思的八皇子,我家温儿又怎会于到这一步?子嗣困难啊梧襄,你说皇后怎能做出这样恶心的事!”
说罢,刘贵妃又突然冷笑了起来:“本宫绝对不会让皇后和八皇子好过,她们二人不是心心念念着储君之位吗?那本宫便让他们二人所求全部落空,皇后这一辈子追求的都是权欲,生不出儿子来还去抱一个,她以为八皇子那等人物,是真心敬爱她这个母后?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贵妃自诩也是一个看得透人心的人,那八皇子为人如何,她自然也是明白几分。在朝廷之上仗着皇后出身于京都毅安将军府,便大肆利用皇后的势力,如今倒是让朝廷之上近四分之一的朝臣都站在他背后,默默的支持他。而在这后宫当中,做的却是更加过分,仗着自己的养母是皇后,便妄图在诸位皇子中为首,他也不想想,就算皇后养着他,可他到底也是个庶出的身份,宫中无嫡子,那依照礼制,便应当是由长子管教其余皇子。他要越俎代庖,也要想想自己的本事够不够。便是笑容越加的嘲讽了起来:“梧襄,你去把逸儿给本宫叫过来,本宫记得,今日在许才人的宫里,他是和夏侯楠站在一起的,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从怀安郡王走的那么近了。”
而且她若是没有看错了的话,自己的这个儿子旁边还站着一名婴宁郡主。她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不是一个瞎子。那婴宁郡主看着自家儿子,明明满眼的爱意,但夏侯逸就像万年老铁树般,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愿意给那郡主。“奴婢这就去。”
梧襄立刻去叫夏侯逸,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看见夏侯逸坐在外面没有走,想必今日的事情,也给这位主子留下了不少的阴影。果然,刚刚推开门就瞧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夏侯逸,梧襄立刻上前去道:“二殿下,娘娘让你现在进去。”
殿内。夏侯逸瞧着面色略有些疲惫的刘贵妃,他很是担心的上前道:“母妃看上去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今日吓着了?儿子这就叫人去请太医过来,母妃你可千万不要忍着身子的不适。”
“你站着。”
刘贵妃叫停自己的儿子,她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逸儿,你也知道母妃同皇后之间素来不睦,那今日怎的她叫你过去你就立马去了?你应当让身边的人给母妃报个信,这样母妃也好一早就去给你撑腰。”
“今日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皇后娘娘又怎会拉着儿子一个人不放?”
夏侯逸今日原本就是打算去瞧戏的,虽说他自己差点就成为了唱戏的人,可毕竟事情没有发生,所以此刻也未曾觉得有些别的,“今日的事都和许才人脱不了干系,是母妃你太紧张了。”
“不是母妃紧张,而是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冲着母妃来的,你以为在母妃没有来之前,那许才人即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
刘贵妃没好气的睨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又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若是母妃没有去,那么皇后必然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也知道你三弟的事情和八皇子脱不了干系,小儿子的仇还没有报,你就要让母妃亲眼瞧见自己大儿子,也落入那个毒妇的陷阱中去吗?”
夏侯逸虽然方才才从婴宁郡主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可他还是真的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的母亲,当真去算计许才人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他心中清楚,虽说母妃确实是个温柔的人,但却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这么多年以来,但凡只要有人威胁到他和弟弟的安全,母妃便是会不惜一切手段护住他们二人。思及此处,夏侯逸忍不住的抬起头来看着刘贵妃说道:“母妃,你也不希望许才人的孩子生出来吗?”
“当然不是。”
知子莫若母,瞧着夏侯逸的表情也就知道他大概是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自个儿不太了解她是从哪个渠道得知真相的,但刘贵妃一向不喜欢做追根问底的事。但母子之间有问题还是要说清楚,她并不希望和自己的儿子离心,也就微笑着说道:“母妃已经有了你和你弟弟两个儿子,而且你们两个又都已经成年,对于母妃来讲,许才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点,那个孩子就算是生出来了又能怎样?要十多年后,他才能真正威胁到母妃和你们的利益,但钦天监的事,想必你也清楚,这事情出来了,不管是谁在算计着谁,这都是母妃的一次机会。”
刘贵妃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若是没有钦天监,没有影响到皇后的命数,那么这个孩子尚且可以安安稳稳的降世,可是既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也就只能为自己的不幸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