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宫里的确算是安稳,不过也只是明面上的勾心斗角少了些,可在暗地里,却是另外一种波涛汹涌。“七公主宫里的人得了疫病,太医说那样的病,是从宫外传过来的。”
沈牧童有些匆忙的去寻了北冥寒,她脸上满是着急,谁能想到宫中会突然爆发疫病,而且京城会是另外一个病源?“太医那边从那个小太监那知道的是,皇后为了能让七公主高兴,早日从百花宴的事情中走出来,所以特地派了许多太监和宫女去京城找一些有趣的东西,拿来逗七公主开心,而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个机关锁,那东西是从京城外传来的。”
她说完之后抿了抿唇,眸光中满是担忧:“可是如今西城那边的事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纵然是山体滑坡封了路,可如今管道也清理出来了,按照常理来讲,应当是天下太平,何况西城也没爆发疫病,只不过是百姓们一时之间没有食物才引起的暴乱而已。”
从来都没有人朝这边传消息说西城有疫病,所以想必这样的麻烦不是从那边搞过来的,可若真是如此,又是哪个地方爆发了天灾,引得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而又瘟疫肆意呢。“你也先别着急。”
北冥寒也是方才才知道这个消息,他伸出大掌拍了拍沈牧童彤的肩膀,好似在给她安慰,“玄铁司那边没有同我说瘟疫的事情,想必京城中并不严重。”
沈牧童听见连玄铁司都没有消息,她却并未觉得安心,反而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立刻拽着北冥寒的手腕:“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有人蓄谋已久的?或者说是有人反对陛下的统治,所以才故意弄出这样的事来危及江山社稷。”
北冥寒蹙眉:“南朝立国多年,虽说到了皇上这一脉确实是有些后劲不足,不过国家政局总体也算是稳定,且多年来都未曾出现过反贼,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故意弄出这样的事来威胁江山社稷,何况疫病这件事影响甚大,一般人也根本控制不了。”
道理是这般的道理,可这件事情出来的实在是太过奇怪了。“罢了罢了,待会儿我还要跟着王爷去七公主那一趟,总归是她身边的人染了这个病,皇上的意思是不愿意让七公主再受惊吓,所以也就解了她的禁足。”
沈牧童又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可同时又觉得皇上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可笑:“皇上如果真的那般疼爱七公主,当时也就不会没有听林家公子的辩解就直接杀了他,也未曾考虑过曲线救国让七公主和林家结亲,你说如今这件事情都发生了这么久,也让七公主在宫殿中禁足了这些时日,怎么他现在还能出来说,自己是疼爱七公主的呢。”
“那不然皇上还能下旨给七公主一杯毒酒吗?”
北冥寒瞧着沈牧童一脸疑惑的模样,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又是皇后的唯一所处,即使是陛下真的不喜欢,也不可能轻易舍弃,倒是你,七公主之前就不怎么喜欢你,如今又受了这般的刺激,你若是还眼巴巴的跟在她身前去,只怕她又会想法子折腾你了。”
如今宫中上下都知道七公主是个惹不起的,旁人躲她还来不及,又怎会将自己亲自送上门去给她欺负?不过沈牧童一看就知道是个个例了。想到这里,又有些不满的捏了捏她的脸:“怀安郡王的身边还有个李芳,那才是他身边唯一的大太监,怎么平日不带着他出门?反而是日日都提着你。”
“这也是王爷器重我,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便是去三皇子那瞧瞧,当日北岭的事情你我也曾共同经历过一场疫病,只是那时的病症究竟是比不得此刻,也不知三皇子那边是如何打算的?”
沈牧童到底是愁的很,碰上这样的天灾人祸,一般人根本无法从中获利,毕竟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引得民怨沸腾。所谓君舟民水,倘若是陛下所成的那舟被身下的水所覆盖,那么最后就不知,谁才是最可怜的了。“你去吧。”
北冥寒颔首,这件事情他还要亲自出宫去处理,也就不能陪着沈牧童亲自去找夏侯温了。不过眼下还有一个人是必须要用到的。“去找完三皇子之后到太医院去一趟,顾淳宇上次在北岭就有治疗疫病的经验,何况在江湖上神医谷的地位尊崇,百姓们也多愿意听他们的话,若是届时这件事实在是控制不了,也可以借着神医谷在江湖上的名号,让百姓们暂时听话。”
法子已经放在这里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宫里这边。沈牧童听完他说的话之后,不满的撇了撇唇:“这件事情已经用不着你交代了,今日一早皇后就把顾淳宇请到了七公主的宫殿去,你也知道七公主从前就喜欢他,如今瞧见自己挂在心尖上的人亲自来安慰自己,并且还来诊病,止不得心中有多么欢喜。”
只是再怎么开心也都没有用了,百花宴的事情始终是七公主哽在喉咙间的鱼刺,没有办法取出又吞咽不下。听出来了她话中的不满,北冥寒忍不住的失笑:“怎么,你莫非还是可怜他被七公主惦记着?”
“我与顾淳宇到底也算是朋友,亲眼瞧着他被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一直纠缠着,怎么又会替他觉得愉悦呢?不过眼下这种事情也的确是非他不可,还是希望疫情早日结束吧。”
心中烦恼的很,可是看着北冥寒还是颇有些不舍:“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想必也给你派了活计去做吧。”
按照北冥寒的身份,只怕眼下派给他的都是一些危险的事。她心里又忍不住的担忧了起来:“若是皇上真的派给你一些危险的事,你可要千万记着躲在后面,你是玄铁司的首领,可没有什么事万万都冲在前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