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华有些惊诧，他居然真的知道。“京芳华中有人与丞相府私通。”
知华点了点头，准备听下文，可是那边却迟迟没有开口。“然后呢？”
“然后？”
里屋的人似乎正在吃包子，“没有然后了，两个包子而已，你还想知道人名字不成？”
知华有些不服气:“那你说！你要什么东西才肯告诉我人名？”
“这个嘛……我想要的，你恐怕拿不到，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昨日暴毙的那个张公子的尸首，我看以你的胆量，怕是不敢溜进大理寺，替我偷一具尸体出来吧？”
知华愣在原地，她一个姑娘家家，确实不敢。“行了，你回去吧，下次来可记得带上一些好物件儿。”
里面的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已经有送客的意思。“等等！我也有消息可以卖给你！”
知华连忙喊道。“说来听听？”
他似乎来了兴趣。“我将这事告诉你以后，你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吗？”
知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她只是觉得这个消息一定可以帮到沈大人。“若是你这消息，我很早以前便知道了，便不值得我告诉你这名字。”
“我敢打包票，你不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知华的眼神突然散去了原先的天真烂漫，只有刺骨的冰冷。“关于相府？”
屋里的人问道。“不。”
知华看着漆黑的洞口，“关于我自己。”
那个自己从来不愿意回忆起的漆黑夜晚，鲜血，尖叫，从来没见过的奇怪纹身，父亲的尸骨，神秘的杀手。这是那个自己依旧留在京城的理由。知华字字泣血，里面的人也在安静的听着。秋天的风呜咽吹过，像是寒风中的悲鸣。沈牧童站在椒房殿外，这是沈贵妃的住处，门口的宫女见了她，连忙上前。“奴婢见过沈公公，不知沈公公来椒房殿，可是找贵妃有什么要事？”
“关于三皇子的婚典。”
沈牧童道。“奴婢明白，这就去禀报。”
沈贵妃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手边放着时下新鲜水果的锦盒，见了沈牧童，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月檀说你找本宫是说关于三皇子婚典的事情？难不成北冥寒那个老木头同意了我来做喜服的事情？”
“我与北大人细细的分析了一遍，北大人最终还是同意了一半，他同意由贵妃娘娘提供做喜服的布料，以及喜服设计的样式，具体的事宜贵妃娘娘可以与司衣局的女官沟通。”
沈牧童半俯下身子回话。沈贵妃似乎是有些气氛的，翻了一个白眼:“本宫在乎的是这些吗？”
“北大人先前多有冲撞，还望贵妃娘娘不要怪罪。”
“罢了，本宫看她脸上落着的那几个巴掌印，多少还是会长些记性。”
沈贵妃慢悠悠的打了一个哈欠，“真真是春困秋乏，本宫让贴身宫女将一些本宫亲手绘制的喜服花样给你送过去。”
“有劳贵妃娘娘费心。”
沈牧童行礼。“沈公公，玄铁司的北大人要是有你一半会来事，本宫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沈贵妃若无其事的慢慢扶着自己的发髻，“你也瞧见了，如今宫中各个势力风起云涌，皇上也已经有意扶持老四，在这宫里，肯定是要找个靠山的。你一直跟着那个北冥寒，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沈牧童听了这个话，已经大概懂了她的意思。“现在宫里多少红人都上赶着巴结我们家老四，你啊，要学会审时度势，不要跟那个北冥寒一样，像个榆木脑袋。”
沈贵妃慵懒的起身，“沈公公，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
“谢贵妃娘娘抬举，贵妃日后若是有我沈某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牧童心里却在鄙夷眼前的沈贵妃，明明手中已经有了一定的权利，四皇子在朝堂中的位置也依旧稳固，还要在后宫里翻云覆雨一手遮天，自己之前没有刻意关注过，没想到她的手已经伸到了玄铁司来，怪不得北冥寒做事的态度那么强硬，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月檀，你带着沈公公去后院吧。”
沈贵妃转身走向寝殿，“本宫有一些乏了，你好好招待沈公公。”
“奴婢明白。”
“奴才恭送沈贵妃。”
目送沈贵妃离开了以后，沈牧童跟在月檀的身后，想从她的嘴里问出点儿什么。“你一直都跟着贵妃娘娘吗？”
“回程公共的话，罗宾是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自然是一直跟着贵妃娘娘的。”
“你们宫里有没有叫素素的侍女？”
“实不相瞒，差不多半个月以前，椒房殿内所有的宫女都换了一批，我才跟着贵妃娘娘不久，公公若是想打听这件事情，还是去找宫里的老人问比较好，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沈公公是跟着三皇子平定西陵才回来，没有几日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月檀带着沈牧童七拐八拐的走进了后院，只有这里跟前院比起来就格外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确是如此，不过离开了几日，就已经不知道京城里面的诸多事情了，还是要仰仗月檀姑娘。”
沈牧童笑道。“沈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方才贵妃娘娘说过，日后沈公公若是投靠，自然是可以投靠我们的。”
月檀走进后院，抱出来厚厚一摞画本，“这都是我们家贵妃娘娘自己画的，四皇子还未娶妻，原本是为了四皇子的喜事设计，没想到三皇子居然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所以贵妃娘娘她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沈牧童心里鄙夷的冷笑。不用多想，这些一定是设计废了的稿件，沈贵妃不过就是想用三皇子来当一个试验品罢了。从前怎么没有听别人说过她有喜欢设计衣服的爱好？“不知那些布匹是你给我送过去，还是我现在拿走呢？”
沈牧童问道。“奴婢派几个下人帮沈公公送到司衣局去吧，库房里还存了不少布料。”
“有劳月檀姑娘。”
沈牧童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