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身上的斗篷,扑着眼前的火苗,很快手里的斗篷就被点着了。“大人……”沈牧童的鼻子一酸,眼眶里很快就泛起了泪花。“小心!”
北冥寒已经顾不得眼前的火势,穿越过火场飞扑过来,将他们二人护在了自己的身下,从房顶上掉下来的房梁,狠狠的砸在了北冥寒的后背上。北冥寒吃痛,闷哼了一声,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连忙扶着她们两个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夏侯温连忙迎了上去,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热茶。楚轩的身上也平白无故的添了许多伤口,沈牧童看着他们,很是愧疚。北冥寒万分紧张的看着沈牧童,不断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夏侯温和楚轩两个人站在一侧,看着他们两个,各怀心事。北冥寒擦了擦沈牧童脸上的灰:“这几天你受苦了……”“大人……”沈牧童看着北冥寒的脸,控制不住的开始抽泣起来。这几天所有的委屈心酸,在一瞬间冲上了心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北冥寒心疼不已,抬手不断的擦着她的眼泪,根本顾不得看自己身上的伤势:“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已经在这里了?”
夏侯温安顿好了楚轩。他在楚轩刚闯进火场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叫来了不远处的郎中,楚轩的身上虽然伤疤很多,但是都不太严重,可是北冥寒的后背上有刚才房梁砸过的痕迹,尽管只有这一处伤口,却已经能够看见衣服下面被灼烧的皮肉。夏侯温站在他们的身后,迟迟插不进话。不过这两日奔波辛苦,他确实都看在眼里,沈牧童对于北冥寒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个人。雨下的越来越大,雨滴已经滴在了北冥寒的伤口上,和着雨水,他的伤口有一些隐隐作痛,尽管极力在忍着,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这一声闷哼,刚好就被沈牧童听的清清楚楚。“你受伤了?”
沈牧童显得有些意外,连忙走到他的身后,看见了他背后的伤势,“你快去找太医……阿不对,现在我们在皇城外面,只能带你去找郎中!王爷!”
夏侯温指了指身后:“郎中很早以前就来了。”
沈牧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大人,你先去治疗你的伤口吧,我不要紧的。”
北冥寒极其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是我的错,我那天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
沈牧童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将这几天的经历开口,思虑了半天,又不知应该从何说起,只好憋出了一句话:“你先去疗伤,剩下的,我们明天再说。”
“好。”
北冥寒点头。夏侯温扶着沈牧童到另一侧的马车上休息,雨已经下的越来越大了,方才一直在附近极力控制火势的百姓,也都已经躲在了可以避雨的地方,大家不约而同的欢呼了起来。眼前的火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重,还有一些零星的火苗,这一场雨,真的是来得太及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城南的铺子里,薛林和阿成看着窗外的雨,不自觉地沉沉叹了一口气。“我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命罢了。”
阿成有些气愤的捶了一下桌子,“原本还以为能够烧的干干净净……”柳青云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你们真是来得不巧了,我这两日都没有在屋里喝茶,茶叶自然不比宫里的,二位还是凑合一下吧。”
薛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们不过就是一些粗人,又不是从宫里出来的,跟丞相自然是比不得。”
“你们来得太过突然,丞相和陈贵妃都没有提前告知我,你们若是来得再迟一步,我可能就去京芳华那边凑热闹了,但是听你们刚才的言语说着这一场大火……难不成这火是你们放的?”
柳青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燃了手里的长烟枪,深深地吸了一口。“丞相安排的活,我们向来不多问。”
薛林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这个铺子倒是开得奇怪的很,为什么要和一堆纸货铺开了一起?”
“这里比较偏僻,也不会有人随意的过问,自然便无所谓了。”
柳青云缓缓吐出了一烟,很快屋子里就变得仙气缭绕,“只是丞相,为什么突然让你们来到我这里?”
“估计那些事情你也知道,把宫里种植的香料转移到了别处,与此同时,京郊制造私制银票的所有器皿,也被转移到了别处。”
阿成一口气闷掉了手里的热茶,“倒也不难猜,丞相就是信不过我们罢了,他想将这件事情的风险降到最小,所以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薛林点头:“确实如此,丞相的为人我们最清楚不过,我们就是暂时在你这里避避风头,不会一直在此处叨扰。”
柳青云抬手拨了拨眼前的烟,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薛连锁骨上的纹身:“你这纹的是什么?我怎么原先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见过才会奇怪吧。”
薛林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我们这种生活在阴暗里的人,向来都是见不得光的,你这两天没有出过城,应该不知道城门口被北冥寒挂了一张人皮,那个人皮就是我们安插在玄铁司的人。”
柳青云一想到那个画面,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翻江倒海:“北冥寒这个人怎么那么恶心。”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被别人抓了去。”
薛林摇晃着手里的茶杯,“要我说,丞相也是把他当成了一枚弃子,所以他的死活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柳青云嘴角微微扬起,将手里的烟斗加在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上,抱着自己的手肘看着他们:“那你们呢?你们是丞相的弃子吗?”
阿成苦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论我是丞相的棋子,还是丞相的弃子,我现在都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薛林看着柳青云:“那你呢?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只听说过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