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阿成很显然没有听懂。柳青云也已经跟他们解释的累了，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来一个小罐子，小罐子里面放着一只小虫子的尸体。“这是什么？蜘蛛？蟑螂？”
薛林有些不解的看着罐子里虫子的尸体。“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这是蛊虫，京城有巫蛊师，而且水平远在我之上。”
柳青云盖上了罐子上面的盖子，“想来你们会突然间暴露自己的位置，也是因为这巫蛊师用这个蛊虫找到了你们的具体方位。”
“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阿成有点不可思议的感叹。“京城里有巫蛊师……是突然出现的，还是一直有？”
薛林又问。“这个我就无从得知，需要你们帮我去查。”
柳青云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薛林抬头注视着刘青云的眼睛:“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帮你？”
“直觉。”
柳青云侧过身，“天色不早了，我带你们去东厢房。”
阿成看了一下他们两个，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开口。傍晚，城南的巷子安静的出奇，阿成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清冷的星空，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问题。“薛林，你说……他都已经做到丞相这个位子了，为什么还不满足？”
薛林翻了个身，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人心的欲望是永远不可能得到满足的，就像你，哪怕已经赚够了一百两银子，也会想着赚够一千两，一万两。天下九五至尊，那可是个人人觊觎的位子。”
“说到底，你们的主子，也不过是一个俗人罢了。”
阿成感叹。“不是你们，是我们。你现在已经跑不掉了，估计过不了多久，身上也会有和我一样的纹身。”
薛林道。“这个纹身究竟代表了什么？”
阿成有些不解的问，“如果让北冥寒发现了你这个纹身，你不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纹身自然是代表着我们的身份，也代表了我们对丞相的绝对忠诚，哪怕是被迫忠诚……”薛林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部里所有人都有软肋，家人、妻女、爱人，就连丞相自己，也有别人说不得碰不得的秘密。”
“什么秘密？”
阿成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个我便无从得知了，不过我猜大概率是关于他书房里的那个画像。”
薛林道。“什么画像？你还去过丞相的书房？”
阿成有些惊讶。“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丞相是不会让我们直接露面的，上次被抓的那个阿德，只能说是他自己倒霉，不过好在他临死之前，什么都没有透露，丞相也是个守信用的人，善待了阿德的家人。”
薛林抬手摸着自己锁骨上的纹身，“这个位置是我自己选的，我这里原本有一道很长很长的疤，是我小的时候被我爹打的，后来我爹死了，老家只剩下我娘和我妹妹两个人。”
“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人，还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阿成笑了一下。“我妹妹今年应该十四岁，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薛林眼眶有些湿润，“只可惜，我不能亲眼看着她出嫁。”
阿成连忙转移了话题:“你说丞相书房里面的画像，是个女人？”
“是，而且我从未见过。”
薛林点头。“是丞相的大娘子吗？”
阿成问。“丞相的大娘子，性格泼辣，而且是武将世家，她的父亲常年征战沙场，这门婚事也是先帝指定的，二人不过就是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并不恩爱，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薛林脑海里浮现出大娘子的模样，“只可惜啊，大娘子遇人不淑。”
“那个沈徽不是庶出吗？他母亲是谁？”
阿成又问。“丞相的二房，但是听说，那个小林娘子并不是沈徽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和丞相书房画像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
薛林打了个哈欠，“睡觉了，睡觉了，打听丞相的私事干嘛？”
“嗯，睡觉。”
阿成也翻过身看着天花板，但是心里悄悄的埋下了一个种子。丞相……你做这些究竟是出于野心，还是出于责任？沈牧童在一阵颠簸中惊醒，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北冥寒抱着自己迈进了玄铁司的大门，她依偎在北冥寒的胸膛上，斗篷里温暖的热气，让她脸上爬上了一丝丝红晕。“我们回来了。”
北冥寒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回家了，真好。”
沈牧童将自己的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嗯，回家了。”
北冥寒丹丹说了一下。东厢房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摆设，甚至连一点尘土都没有，床头的楠木桌子上摆着一本熟悉的账本，是很久以前太后娘娘亲手交给沈牧童的。“你帮我把她找回来了？”
沈牧童指着桌子上的账本。“嗯，找回来了。”
北冥寒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了床上，“早点休息。”
“不要……”沈牧童拽住了他的衣角，“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北冥寒轻轻笑了一下，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床边:“好，我在这儿陪着你。”
“三皇子呢？”
沈牧童问。“时间不早了，他带着温箬回去了。”
北冥寒道。“温箬也在这里吗……那楚轩呢？她背的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沈牧童抓着北冥寒的手，将自己的头靠在上面，下意识的蹭了两下，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寻求安慰一样。“她去救你是我的要求，这也是她欠我的，我帮她建立起了镖局，她帮我做一件事也无可厚非，再者，她武功高强，谢谢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北冥寒摸着她的脸，“这些日子你真的受苦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其实……其实我见到你来救我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被他们束缚在那一堆柴火后面，根本动弹不得，还被他们下了迷药……”沈牧童嘟囔着。“他们？男的还是女的？”
北冥寒心里忍不住的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