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时候,三皇子的府上派人送来了喜帖,他的婚典马上就要开始了。没想到从他们离开西陵回到南朝,兜兜转转已经过去了这么些日子,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算是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为这两日所有的阴霾冲一冲喜。北冥寒的病其实已经好了大半,但是沈牧童总是不愿意让他离开屋子,就连每日给他送过去的饭,都只有清淡的热粥。太医院的人终于送来了最后一味药,意味着他的病完全好了。这天中午,北冥寒在厨房偷吃盐酥鸡被沈牧童逮了个正着。“太医都说了,你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也不能出来吹风,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
沈牧童伸手去争夺他手里的香酥鸡。北冥寒平日里严肃惯了,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表情,他抱着香酥鸡在院子里来回躲,两个人就这样嬉笑打闹着追赶,好像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平常。沈牧童见自己追赶不上,索性就不追了,站在五步之外,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整个香酥鸡吃的干干净净,连一口渣都给自己没有留。“唉,大人开心就好,你的病应该也已经好了大半了吧。”
沈牧童问。“哪里是好了大半了,早就已经完全好了,明明是你一直不让我出门……”北冥寒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着。“三皇子派人送来了喜帖,明日我们就要出席婚宴了。”
沈牧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知道。”
北冥寒扔掉了手里的骨头,“皇上最近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都在丰富礼部办这件事,我也跟三皇子说过,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但是他总是推辞说,所有的东西基本都准备妥当了……”“玄铁司到底是一个手握人命的衙门,王爷就算真的过来找你,也只不过是与你商量几句,不可能真的把这件事情倒到你手上,不然刘贵妃也会不高兴的。”
沈牧童将怀里抱着的斗篷扔到了他身上,“我这个奴隶主也不囚禁你了,病好了,就赶紧出来转转吧。”
“牧童,你别生气,我就是这两天闷坏了……”北冥寒陪笑。沈牧童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走了。“哼。”
北冥寒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披上了身上的斗篷。第二天一早,他们二人换上了最隆重的官服,早早的就候在了皇宫的城门前。皇宫城门外的百姓也是满脸喜气,他们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听说三皇子平定西陵,回来时带回来了西陵王室的公主,只是没想到,这婚事居然推迟了这么久。远处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南朝习俗的仪仗队中,队伍的最前面有两个杂耍的艺人,他们在队伍行进的同时,不断的向两侧观礼的民众挥洒着银钱和糖果,这代表着王室与民同乐的氛围。沈牧童远远的瞧见了队伍,一脸欣喜的拽了一下北冥寒的袖子,北冥寒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也瞧见了。三皇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前绑着引人注目的红色绣球,喜庆的唢呐和敲锣的声音此起彼伏,皇宫的正门前也点燃了早早准备好的鞭炮。和西陵准备的婚事相比,南朝显然就欢乐许多。温箬坐在轿子里,心中也是万分的欣喜。按照南朝的习俗,她的头上到现在为止,都一直盖着红盖头,只能低头看见自己的脚尖,门外的嬉笑与喧闹,她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这是属于她和三皇子的大喜日子。皇宫的宫门前摆放着早早就准备好的合衾酒,按照南朝的习俗,合衾酒需要喝三遍。第一遍是在皇宫门前,第二遍是太和殿,第三遍是掀盖头之前。沈牧童和北冥寒二人恭恭敬敬地并肩站在原地,看着三皇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他春光满面的从马背上跳下,走到他们二人面前。“这几日不见,你的病可好些了。”
夏侯温看着北冥寒。“已经完全好了,有劳三皇子惦记。”
北冥寒笑着回话。沈牧童站在另一侧,笑嘻嘻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她已经在等着拿红包了。夏侯温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伴郎,是同宗的小侄子,他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了红包,递到他们二人的手上。北冥寒按照规矩侧过身来,露出了深后的马鞍。夏侯温走到花轿跟前,故意清了一下嗓子。“新娘子还请出轿,与我一同过鞍。”
身后的喜娘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喊了一声:“新娘出轿子过鞍,往后日子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