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亚诺的触感自然没有当代的钢琴触感好,但摸着很熟悉。
萧清双手在琴键上飞舞,刚开始她弹还有点卡住,因为不熟五十几的琴键钢琴,等慢慢熟悉后,她轻快的手指摁下的每个键仿佛有了生命,每个曲调像是一幅画卷,舒展在众人眼前,仿佛一幅幅史诗级的篇章讲述着战争如何胜利。 萧清没有选择古风的曲子,选了一曲国外史诗级战曲,平时在听时,全身热血沸腾,无不感叹作曲人强大的作曲能力,更别说今日全身心投入亲自弹奏了。 大气恢弘的曲风,没有比这个更适合战争了,不仅要有战争,他们还要战争胜利。 她弹到入情之处,心里激动的窜出火焰来,满身心的投入曲子中,手指飞快的在琴键上跳跃着,速度快到看不清她摁的哪个键。 当她全身心投入时,在座的所有官员吃惊了,他们张着嘴巴不敢置信眼前一无是处的寡妇,她竟然在弹奏披亚诺,这个庞大的琴,他们见都没见过这么复杂的琴键。 不仅会弹,而且弹得非常好,曲子激荡人心,比西域几位琴师弹的都要好,每次低沉的高潮都被下一个转音带入更高一层的高潮,听着只觉得耳朵被洗礼了。 几乎所有人被震撼到了,就连西域大使以及西域琴师们也被深深吸引着,一时忘记了萧清是他们的对立。 耿吉勇一面沉醉其中,一面心生担心害怕,这位是何方神圣,竟然会弹披亚诺,而且弹得这么好,比他们家琴师弹得还要好。 灵渠眼中因羡慕生出嫉妒,此女若是在西域,定被西域所有人奉为巫女,此曲只应蛊惑人心,她们弹得是曲,而她弹的是曲魂,万万死者生者对胜利的渴望,对亡魂的向往胜利之声。 兴国公和刘太尉等人,从一脸不屑,到慢慢转变,直到此刻被震惊,几乎没人不敢相信听的入迷,刚才说的有多难听,此刻打脸来的就有多疼,他们刚才是糊涂了么,幸好没把寡妇赶出去,不然此刻上哪儿听到这么好的琴声,看来大庆让西域付出双倍的贡品有希望了。 贺吉宁和台下的夫人女子狠狠吃了一惊,这还是那个寡妇吗?她不是一直待在瑶山瑶山村吗,在哪里学的这等高超的技艺?竟然把人家的琴的这么好! 不愧是平宁郡王府的小郡主,长公主十三弦绝世存在,郡王爷一嗓唱尽天下曲,他们的孩子怎么琴技怎会差? 只是贺吉宁眼里发红,心里发狠,尤其是看着高坐上的于修承,那么痴迷的盯着萧清,她忍了又忍才把心里的气压下去。 于修承的确被萧清深深吸引着,她太迷人了,她从头到脚浑身在发光,从最初的光彩夺人,到后面的光芒万丈,她的每次蹙眉和投入都在散发着魅力,他的眼中此刻再无旁人,只有她,看着认真独立弹着大琴的萧清,越看占有心越强,不知不觉心生出一个独断的想法,他想把她藏起来,想把场上所有的人眼睛毒瞎,不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她,只属于他,她只能弹给他听,眼角瞥过其他的人,眼底生出妒来。 几息,萧清一曲弹罢,她收住手上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好久没练了,有点生了,刚才在弹到高潮时,她差点弹错几个音,幸好这曲谱背的足够熟悉。 她昂头自信的看向寂静的全场,笑着站起身,深鞠一躬。 她看向西域几人,半笑着道:“披亚诺在大庆的确少有人知,不过也有人会弹,我在大庆数弹的最差的,会弹没什披亚诺没什么了不起,纵然弹好了这架琴,你们就以这个来换取纳贡的多少?那你们西域把两国邦交看的太过儿戏了!琴不分好坏,最重要是弹曲子的人,曲子令人心情愉悦,舒缓心意,是表达者借此表达心情的方式,不是用来利益交换!披亚诺音域宽广,的确很厉害,却难敌十三弦的绵柔之情,同样的曲子用十三弦弹情景和诉请是不同的感受!”说着话的时候,萧清来到了十三弦的身边,轻轻的坐下。 她双手放在十三弦上,轻轻拨动琴弦,同样壮烈的曲子弹奏出来,味道大大改变了,但十三弦弹得更柔和,更深情,接受之下更舒服。 萧清弹奏后,所有人再次被震撼了,的确比披亚诺更深入人心。 等萧清弹完后,于修承站起来,眼眸深深的凝视着萧清,满满的喜爱之意隔着十几个人扑面而来。 萧清看向于修承时,眼睛弯着笑成月牙,她做到了,那借他的银子,是不是不用还了? 此刻于修承的目光毫不掩饰的露出爱意,一刻不愿意移开。 直到萧清给他递眼色,他才意识到,自己要问西域大使了。 于是,于修承轻咳了两声道:“耿大使,我们大庆的小郡主弹完了,怎样?是不是比起你们的琴师更好?依着比试之前的文书,西域今年要给大庆三倍的进贡,你们今年带的够吗?”
耿吉勇听罢,脸色暗下来,他愤恨的瞪着萧清,眼里不可置信和怀疑,哪来的小郡主,竟然如此了得? 这下完了,回去西域定会被西域王秘密处死,三倍的贡品,把他家抄十次也不够啊! “于太傅,文书嘛,还没签下,还不作数……”耿吉勇试图想反悔。 于修承哂笑道:“怎么,耿大使想要大庆动武,逼着你们纳贡?”
耿吉勇着急了,他连忙站起来鞠躬:“太傅,哪里哪里,切勿动怒,切勿动怒,西域和大庆素来友好,就像你们小郡主所言,以斗琴来定纳贡,太过儿戏,不如……” “放肆!”
于修承横眉一怒:“大庆岂容你这等狂徒造次,今儿白纸黑字文书立在这儿,如若不依,立即将尔等拿下,把此文书送去西域王手上,再行诡诈之事,哼!”
后面的话于修承没说,但再笨的人也听出来,若是不依照文书行事,大庆便要用武力让西域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