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乱紧绷的神情稍微缓和,心里也轻松不少,但脸上依旧阴沉着没啥表情。 掌柜子答应的事很少食言,她说尽量就会拼尽全力去实现,他会一直等她。 “好,我在来宾酒楼二楼的厢房里等你!”
阿乱看着萧清的眼眸倏地柔和起来,语气也温和了。 萧清搞不清楚阿乱想做啥,但见他双眸紧紧的盯着她,颇有种威逼的气势,要是她不同意,这双眼睛立即利刃出鞘,阻止她所有行为,让她出不了这个来宾酒楼。 她沉吟片刻,随即应了声嗯,又问他还有别的事情吗? 阿乱凝视着她,淡漠的回着:“没有!就这事!”
“我走了!”
萧清说着,就转身匆匆跑去赵卓襄身边。 阿乱看到萧清飞快的跑出去,感觉像后面有怪物在追她,只觉得此刻非常有意思,眼眸依旧盯着她的背影看,不愿意移开。她瘦下来的身子很轻盈,没像之前那么臃肿,跑起来不像不倒翁,像一缕轻纱。 他不自觉的嘴角扬起笑意,眼底的阴沉逐渐变得明朗,眼神温柔又闪亮。 周川见阿乱望着萧清的背影出神,又呆呆发笑,他走到跟前问:“晚上你把萧掌柜约到厢房做啥?阿乱兄弟你说过要帮我的,你可要守信,我瞧着你对萧掌柜越来越不像主仆,你看你的眼睛快黏在萧掌柜身上了。”
阿乱心里一慌,他什么时候黏在她身上? 他立即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周川。 他拧眉斥问:“周兄你胡说啥?那是萧掌柜,我跟她只是主仆关系!因为今天我在公堂上说错了话,得罪了她,想晚上请她吃饭,跟她赔罪。”
“我看未必!”
周川质疑道。 “那今晚你也来,我也请你,正好促进你和掌柜子的感情,你总该放心了吧?”
阿乱道。 他不过得罪了她,心里对她有愧疚,他就这么点心思,他对她哪里不像是主仆?很像啊! “好!”
周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不管你是真想帮还是不想帮,这次我都要做出些举措,不想再等了。”
阿乱想起他上次还不自信的说不想这么直白,怎么这次就通了,心里莫名有些慌了。 周川回想着什么,喃喃的道:“阿乱,你上次担心的事,我今天看到了,在我给萧掌柜送菜时,我看郡王的手差点就触碰到萧掌柜的手,当时我差点沉不住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萧掌柜成为郡王的妾室。”
郡王差点碰到掌柜子的手,阿乱眼底死寂一瞬,脸色又阴沉的吓人。 “这个色胚!”
阿乱骂道。 周川道:“唉,小声些,小声些,阿乱,我等不了,今晚我想跟萧掌柜商量下,若是郡王真有此念头,我就跟萧掌柜说,让她先假意跟我成亲,等摆脱掉郡王后,她若愿意离开就再离开,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永安郡王府的火坑!”
谁不知道,永安郡王当初是反叛圣上,圣上留着他是顾念兄弟之情,除了郡王身上,其他啥都没有,还要时时刻刻被朝廷监视着。 “不行!”
阿乱不想听到他们口中给萧清的未来。 “啥?不行?”
周川拉着阿乱问:“你说啥不行?我就说你对萧掌柜越来越不一样……” 阿乱心里乱糟糟的,不行,统统不行,他不想看到萧清的两个归宿,不管是郡王还是周川,他不知咋了,他不想看到他们那两种结果。 “唉,不是!”
阿乱一摆手,急忙道:“好了,我衙门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晚上记得在厢房摆一桌酒席!”
周川还想说啥,阿乱两大步就不见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周川嘴里埋怨着。 …… 赵卓襄等萧清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后,他看着萧清冷淡淡的表情,笑着问:“你们家的小厮还能管得了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像这种小厮我劝你尽早赶出去。”
萧清不喜欢赵卓襄这么说阿乱,他不了解他,怎能轻易下论断? “郡王不了解他,他人很仗义,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他三番四次救我,他管我是为我好!”
赵卓襄一听这语气,又想起萧清是怎么护于修承,每次他说于修承,她就跟母鸡护着鸡仔一样,关键人家于修承根本不领情。 索性他不再提了,不过晚上萧清哪里都不能去,他记得清儿会弹琴,他几年没听了,让她弹两曲。 酉时三刻,天还未黑透,街上的人逐渐稀少。 阿乱独自坐在厢房里耐心的等着,其实他早就来了,他在衙门里逛一圈后,又回到酒楼。 他从不知道等待的时辰是这么漫长,他好想天一下子就黑透了,街上的人一下全消失,这样他在找寻目标时,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减轻期待焦急的心。 “周吉,酉时几刻了?”
阿乱忍不住又问。 周吉跑上楼来,急着说:“哎呦我的祖宗,我喊你祖宗了,你没瞧见楼下有多少人,不要一会儿喊一声,让我来回跑!”
几乎过两刻阿乱就要把周吉叫上楼问问啥时辰了,搞得周吉一面忙着招呼客人,一面还要盯着计时漏斗。 “几时了?”
阿乱不听他说其他话,斜眼问他。 周吉无奈的叹声气,只好回道:“差一刻到戌时,阿乱,要不我去跟余留说给你做两道菜,你光喝酒,不吃菜,容易醉酒,等会见到萧掌柜,萧掌柜也不搭理你!”
“不必,你家的酒酒劲不大,我撑得住,你忙你的去!菜一定要等她来了再上!”
阿乱笑道。 周吉看着楼下的人,长叹一声,萧掌柜怪会折磨人,瞧把周掌柜和阿乱折腾的,像是没了魂一样。 “阿乱,我已经让人去驿馆门口看着了,萧掌柜一旦出现,他就把人接过来!”
周吉猜测着道:“不过,这个时辰外面天黑了,我估摸着萧掌柜是不会来了,你和周掌柜啊,还是别等了。”
阿乱脸色当即暗下,烦闷的道:“闭嘴,你该干嘛干嘛去,过两刻你再来报!”
“得,我遭人嫌了,我这就走!”
周吉转身又往楼下去。 如此反复,周吉又上来报了两三遍,戌时快过了,萧清人还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