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城的秋,室外一片扑面而来的冷意。鹿稚欢出院的时候,医院的门口围着很多fans,她在众多保镖和安然的掩护上,穿着厚厚的大衣钻进了停在那里的车子里。她不忘跟她的粉丝们挥挥手,微笑的对他们的等待表示感谢。鹿稚欢对着他们鞠了一躬,顿时引来一阵尖叫声。大家很喜欢她。车内,开着适度的暖气。安然始终陪在她的身旁,帮她掖着衣角。“去我那里?”
安然像是突然想起一样,看向鹿稚欢询问道。鹿稚欢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睛,她差点忘记了,她现在几乎无处可去呢。自己之前的房子在拆迁,而从一开始她就住在年鹰尧那里。现在,是不是自己应该懂事和识时务一点,主动的搬离呢?“我想回去拿点东西,你送我去那里吧。”
可是就算是告别,也应该要把话说清楚,省得已经还留下一笔烂账。不管如何,她还是要回年鹰尧那里一趟。“好。”
安然点了点头,随即让司机调转了方向,朝着年鹰尧的住处驶去。凉意习习的秋季,别墅处的围墙粉色的蔷薇花开到荼蘼,鹿稚欢因为刚刚大病初愈,脖子上围着一个宽大的围巾,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朝着眼前这栋熟悉的房子走去。只是一个星期没有回来,地面上满是枯黄的落叶,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脆响。季节的更迭,多么无情。就像两个人的关系。她走到大门口,伸手去按密码的时候眉头轻锁,会不会进去了又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呢。想着前车之鉴,她搁置在半空之中的指尖还是移了个方向,转而落在门铃上。很快,别墅里面的管家走了出来,看到鹿稚欢的出现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复杂,但还是给她打开了门。“鹿小姐回来了。”
她还是像往常那样跟她打着招呼,语气里面却夹带着一抹不自然的促狭。“嗯,先生在家吗?”
鹿稚欢转过头,对着管家露出恬美的笑容,声音如常般的问着。“在、在的。”
管家微微垂眸,随后脸色有些阴郁,话语吞吞吐吐。“他在哪里?”
鹿稚欢是何等的聪明,管家的反应让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然的笑。果然,她猜中了吗?“先生在书房,另外先生带回了一个女人,也跟他一起在书房。”
在年家管家和鹿稚欢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还是挺喜欢眼前这个漂亮又礼貌的女孩。话语带着不忍心,终是跟她说了实话。“好的,谢谢管家。”
鹿稚欢表面上维持着一抹不变的笑容,只是垂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得越来越紧了。既然他在书房和别的女人忙,那么她就不过去打扰了。等到拿到那些她的必需品,她就彻彻底底的离开这里。这就是她跟年鹰尧之间的告别吧。她鹿稚欢从来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年鹰尧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在让她主动滚。他给她带来的一切,铺的前路。已经让她有资本走的更远了。剩下的事情和计划,就让她独自去完成吧。从重生开始,她便靠着这个男人。如果可以,从现在开始,她只依靠自己,攀上最顶峰。女孩蹑手蹑脚走进卧室的时候,水眸流转还是看了眼旁边那扇门紧闭的书房。若是以前,她定会调皮的冲进他的书房,抱住他,和他亲热。人真是奇怪,失去的时候总是会有预感,得到的时候又那么的肆无忌惮。所怀念的是,亦是在一起时候的肆无忌惮吧。鹿稚欢瞬间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了。卧室,熟悉的卧室,那张黑色的大床,一片整齐。好似在彰显他的主人很久都没有躺上去了。那些火热的画面如同电影重播般在她脑海里浮现着,身心融合那刻的狂喜和快乐,为什么此刻回忆起来鹿稚欢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呢。年鹰尧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男人,权倾一世,翻云覆雨,冷血无情。终于,他对她的兴趣消失殆尽了吗?这应该算是分手吧,鹿稚欢将一些东西收拾到自己随身带的背包里时,心里突然涌现出这个想法。真可笑,她和年鹰尧分手了,她被甩了。那份协议呢?不过只要年鹰尧厌倦了,那份协议就不存在任何的挟制了。鹿稚欢,你自由了!等她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时,怔怔的站在原地,她仰着脑袋闭上双眸,在心里庆祝着。你自由了。可是,你为什么哭了呢?浓密的夜,酒吧里如常般灯光璀璨,喧嚣和热闹伴随着性感的音乐肆意流淌着,仿佛舞池里那些陌生的荷尔蒙之间大胆的交流。靠着看台的包厢里,年鹰尧沉默的一连喝了三杯烈酒,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深棕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阿尧,你真的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吗?”
白里南看着年鹰尧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自从他从南都回来之后,好像又重新变成了以前的那个年鹰尧。冷漠,不动声色,难以让人猜透。“其实这件事情跟欢欢并没多大的关系,你为什么要选择用这种态度对她呢?你明明很喜欢她,就算当初她不辞而别,也有她的苦衷吧,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霍琛显得也很着急,上次鹿稚欢在年世欧的葬礼那天不辞而别,很快便传来靳彦天在H城被擦伤的消息。年鹰尧瞬间笃定鹿稚欢的不辞而别是为了靳彦天,再联想之前的那段录音,他对这个女人简直失望透了。甚至连她生病,他都没有去看她一眼。“再多嘴就都给我滚!”
年鹰尧声音低沉,却弥漫着一股凌冽的冷意。他的话说完之后,便又将满满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他是知道白天的时候鹿稚欢回来过,当时他跟花子正在书房里商讨着要事,即使隔着那扇紧闭的门,他也能感受到她熟悉的气息。可是,他没有出来,亦没有见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他年鹰尧从来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