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话就换了称谓。司宇一开口,方锦就有些发楞,平时别人一般都是称呼她为方校长、方老师、方小姐,方董事长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不由打断了司宇,“请问,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什么董事长。”
“没错的,方董事长,我在港岛锦绣投资的资料上查到,你是这家公司的法人,最大股东,董事长,我想问一下,作为一名亿万富豪,还是女性,你居然会甘于在一家小小的培训机构里任职,请问这是什么原因?”
司宇的第一个问题就有些咄咄逼人。可是他却听不到听筒里传出的任何声音了,方锦已经挂了电话。她不如温晨聪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懂得及时闭嘴。挂断电话,她便马上拨通了谈小天的号码,“小天,刚刚有个奇怪的人给我打电话,他叫我方董事长,还说是在港岛锦绣投资的资料里查出我是公司法人,最大股东,我也不懂这些,你说会不会有麻烦?”
谈小天此时还留在鲁东,天墨新材上市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他一时间走不开。两天之内,他先后接到温晨和方锦的电话,虽然内容有区别,但是像他这样的人,不用思索就知道是又有人盯上自己了。他当即把梁铎和周安五、吴苍泽几个天墨新材的负责人叫过来,说自己有事要回燕京,天墨新材上市的事宜就由他们会同清岛政府一同斟酌决定。当天,谈小天便飞回燕京,一下飞机,他没回家,一个电话把廖启智和龚新宇叫了过来,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廖启智摩挲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茬,“《金鼎财经》,司宇?那就去查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个记者,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龚新宇当即起身,“有名字就好办,我这就去查。”
谈小天只说了两个字,“要快!”
******《金鼎财经》只是一家没有什么名气的小杂志社,总部设在燕京。在纸媒普遍不景气的大环境下,它仍在苦苦维持。好在财经杂志同那些社会性、娱乐性的报刊杂志不同,它的读者群相对固定,是财经界、企业界一些专业人士和高层管理人员。这些人大都年纪偏大,阅读习惯已经养成,相比在网上浏览财经新闻和动态,他们更愿意一边喝茶,一边看纸质杂志。有了固定的读者群体,它的广告客户也集中在国内一些投资公司和证券、信托等金融机构。这也是《金鼎财经》至今还没倒闭的原因。去年,《金鼎财经》和富润富豪榜达成了合作协议,杂志社派出记者调查国内富豪的资产情况,为富润富豪榜提供数据支持。这项工作已经进行到第二年,《金鼎财经》由此也能获得一部分额外收入。出差回来的司宇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正专心致志的浏览着网页。他正在一笔笔分析锦绣投资历年的投资项目,试图以此为突破口,查出谈小天水面之下那隐藏的惊人财富。他足足看了两个小时,感觉双眼干涩,终于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起身去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站在茶水间和俊俏的行政部小妹聊天。“司记者,前两天你出差时,总编还表扬你了,说你是整个杂志社工作态度最积极的。”
年轻的小女孩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司宇。司宇心中得意非凡,但脸上仍可以保持着平淡,“也没什么,我们应当尊重我们的工作。”
小女孩双手轻鼓起来。就在司宇心里盘算,要不要借机开口邀请小妹共进晚餐时,总编胡一帆一脸铁青的从里间走了出来,他环视全场,发现司宇不在工位,立刻大声喊道:“司宇,司宇哪去了?”
声音竟然微微颤抖。很多同事立即意识到,出事了,而且能让总编如此失态,一定不是小事。司宇闻讯从茶水间出来,连声应答:“总编,我在这呢!”
胡一帆神情复杂的看了司宇一眼,“跟我进来。”
司宇急忙放下咖啡杯,跟在胡一帆身后进了总编室。“总编,出什么事了吗?”
司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也感觉到胡一帆的反常。胡一帆缓缓转身,“司宇,今天一早,我接到两个电话,都是原来的广告客户要求中止合同。”
“啊?”
司宇的嘴张的老大。对于现在的杂志社来说,广告客户就是爸爸,是杂志社赖以生存的财源,没了广告收入,相信《金鼎财经》挺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