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制药厂”的字样。大楼高六层,由于年深日久,楼体和这块招牌一样,残破的不成样子,几乎所有的窗户都没了玻璃,墙面也是遍布污迹。在寸土寸金的燕京,这样的办公楼可是绝对的稀缺品,要不是这里占地面积太小,建不起成规模的住宅小区,恐怕早就被开发商买走盖房子了。六月的一天上午,一个气派的车队驶到办公楼前停下。车门纷纷打开,下来一群穿着各异的人,有的人穿着雪白的白衬衫,西裤裤线笔直,皮鞋铮亮,梳着背头,一看就是政府官员,有的穿着比较随意,布鞋麻衫,年岁较大,这些人神态洒脱,这些人身上都有些药味,季先兰和方和秋赫然在列,还有几个更为奇特,葛衣芒鞋,发髻高挽,竟然是道士。这些人下车后一起走到第二辆车前。第二辆车的副驾驶和左后车门同时打开,张宝岙和张七七先后下来,快速走到右后方,张宝岙拉开门,张七七向里探了下身子,伸出手,“爸,到了,下车吧!”
张允福从车内出来,无视张七七的手,稳稳站住。他一亮相,在车边等候的那帮人一起涌了过来。“张老好!”
“张老先生精神矍铄,身子骨比我们还硬朗。”
“那是自然,老先生是当世医家圣手,最是懂养生的。”
那几个道士倒是没说什么,单掌竖在胸前,躬身施礼。张允福微微一笑,同样单掌竖在胸前,一一还礼。他虽然自小学医,但从没忘记自家的出身,在这种场合,尤其是有道教中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仍以道家的礼节待人。眼前这群人,身份各异,有统战部门的,有宗教部门的,有医学界的,还有燕京几个大观的观主。来人的身份地位如此迥异还是因为张允福的身份比较复杂,他是湾湾的知名人士,统战部门自然要出面欢迎他,他是当世名医,医学界的人也少不了,再加上他天师后裔的身份,天下的道教中人都视张家为道门正统,宗教界的人自然也少不了,所以才会有眼前的盛况。大家簇拥着张允福走进办公楼里。这栋楼就是他的四子张宝岙在燕京找到的开医院的地方,这里地处四环,交通便利,这栋楼虽然外表残破,但框架完好,只要重新装修一下,就能投入使用。张允福来内地,敲定医院的选址就是目的之一。张宝岙走在他身边,边走边介绍一些基本情况。张允福显然对这里很满意,不时点头。就在张宝岙说话时,稍微落后一个身位的方和秋一直在偷眼看他。大致情况介绍完了,张宝岙低声道:“现在燕京地价很高,如果想买下这栋大楼的产权,需要5个亿。”
张允福吃了一惊,他也听说现在燕京的房地产价格高涨,但是没想到居然高到这个程度,这么一栋破楼居然要5个亿。这个价格简直比欧美的地价还贵。“要这么多吗?”
张允福沉吟一下,“回去再说。”
父子两在前面窃窃私语,跟随他们的那些政府官员全都看在眼里。统战部门的负责人使了个眼色,下面的人会意,偷偷把这栋大楼的产权方燕京医药集团的总经理叫了过来。“这栋楼你们要价多少?”
总经理姓刘,他迟疑了一下,“要5个亿。”
“张老先生可是当世名医,是咱们尊贵的客人,能不能便宜点?”
刘经理有点为难,“这个厂子搬迁到了郊区,搬迁费就是一大笔钱,在市区里就剩这么一个固定资产了,还想把它卖了还贷款呢!”
季先兰几个名医走了过来,“张老来燕京开医院,可是造福老百姓的好事,刘经理,你可不能漫天要价啊!”
刘经理急的汗都下来了。那几个道士也凑了过来,“无量寿佛,刘经理,张师兄乃是我道家身份最尊崇之人,你通融则个。”
他们在这边把刘经理围住砍价,张允福只当没看见,他在儿子女儿的陪伴下,先后逛了一楼二楼。看完这两层,他心里有了数,“宝岙,如果你觉得燕京的未来市场可期,和他们讲讲价,如果价钱合适,那就买下来吧!”
张宝岙本来是存了租楼的心思,他向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张允福果断摇头,“那样太麻烦,无论是租还是和人合作,都不如自己买下来省事,照我说的做。”
既然父亲这么说了,张宝岙自然没意见了。张七七陪在父亲身边,始终一言不发。她最讨厌这种场合,要不是父亲非要亲临现场看一看环境,她肯定是不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