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再多的戾气,也应该找对敌人是谁,而不是肆无忌惮的爆发。”
齐修话音刚落,无尽的雾气凭空在齐修所在的区域弥漫,那身穿白裙,赤着双脚的女子凭空出现。 她眼神平静且淡然的看着齐修,说出了她的看法。 “你?”
看着白裙女子,那还有些恍惚的白怜回过神来。 她皱了皱眉,有些担忧。 她,是那个第一之世而成功超脱的至伟者。 虽然仅仅只是她真身留下的痕迹,却也恐怖无比。 现在她出现在这里,白怜不得不担心她是想要对齐修动手。 毕竟从齐修之前的那些言语可以明显的听出,他的敌人们,就是这些至伟者。 或者,这些至伟者就是他们的敌人之一!! 她朝着白怜看了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思所想后,道:“我来此,自然有我自己的事情需要做,但你无须担心我会对他们出手。”
解释之后,她又皱了皱眉,对白怜问道:“在你眼中,实现最后的生命跃升,就那般的不重要?”
以白怜的特殊性,她若是想要成为主宰,并不是一件难事,反而非常的容易 哪怕她不想刻意去追求主宰之境,但她只要待在现世之中,那么她不久之后也会自然而然的被推去主宰之境中。 可现在,她从现世来到禁区,很有一种刻意躲着踏入主宰之境契机的嫌疑。 难道,在她眼中实现生命层次的最后跃升,踏入主宰之境,就是那般的不重要? “生命层次的高与低,力量的强与弱,在我看来都不如找到自身存在的意义。”
白怜回应着白裙女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所以是否重要,都不重要。”
“我懂了。”
白裙女子若有所思,视线从白怜的身上移动到了齐修的身上。 “看来,随着现世越来越临近成真,不仅仅只是我等在恢复实力与记忆,你们哪怕只是一缕痕迹,也在恢复记忆啊。”
齐修和她的双眼对视,不紧不慢的开口。 他念头一动,调动着禁忌之力慢慢的驱逐着弥漫在周身的那些迷雾。 “有些遗憾。”
白裙女子眼帘低垂的看着齐修,缓声道:“我终究不是真身,哪怕我努力了无数次,却始终无法挽回你的心意。”
齐修所在的时代覆灭,虽然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却有间接的关系。 因为,是她开了一个坏的开始,不停地往下而走,去寻找复活自己妹妹的办法,从而给了太多强者灵感,让他们不停地往下走或迷流而上,搅乱了无尽的时空。 也因为如此,这才导致了齐修所在的第六之世彻底寂灭…… “你是真身又有何用?”
齐修双手搭在膝盖之上,分析道:“遗落之世是起始,你是延续,然后才是过程,所以哪怕你那不知道走了多远的真身回归,拨乱反正,依旧无法改变任何的结局。”
“既然知道无法改变任何的结局,为什么你就不能听听劝呢?”
白裙女子眼里一缕忧伤闪过。 她虽是真身遗留在第六之世的一缕痕迹,可她双目所见,看到的不仅仅只是过去,还要无数的未来时代。 她亲眼看到齐修和武纪这些家伙从无尽远的未来时代的禁区之中挣脱而出,从遥远的未来之中,屠灭一个个时代回归。 也看到了他们在屠杀之中,各自开辟出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境界,然后分化自身演变未来,让不同时间点的他们也不停地屠杀时代逆流而上。 时至今日,本就混乱的无尽时空几乎已经被他们屠戮一空。 就连那自时光之海诞生,就跟着诞生而出的时光之海镇守者,也被他们镇压。 再这么下去,一切都要没有了…… “你来此,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的吗?”
齐修眼皮轻抬,突然又笑着说道:“如果你仅仅只是来劝我放手的,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有些事,可以放,但有些事,放不得。”
“算了,劝不了你。”
白裙女子叹息一声,漫步到齐修身边坐下。 她眺望着整个葬世之墟,仔仔细细的感受着葬世之墟内的生命。 感知了一会儿后,原本心里还有些生气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生气了。 葬世之墟内,不论各地,也不管是何种环境,都可以看到累累白骨。 而且在她的精神感知之中,有一尊尊模糊而又伟岸的虚影双目无神,在无尽的禁忌趋势下漫无目的的在禁区游荡。 如果细看,可以明显的看到在那些伟岸虚影的躯体之内,有无数密密麻麻,身体无比虚幻的生灵。 他们有人类,有蓝星其他种族的生命,有星空种族,甚至还有神灵和邪神等等…… 而且不管是那些伟岸虚影,还是在他们体内显得很虚幻的身影,他们身上毫无生机,哪怕灵魂都算不上。 充其量,只能够算是执念这等存在…… “越是临近真正的未知,越是情感漠然无视一切,现在看来,甚真!”
收回感知,她小声的喃喃自语起来。 生命的跃升,不需要所谓的情感。 因为情感,是阻碍。 所以越是临近生命的本质,朝着未知所靠拢,情感就越来越少,直至没有。 自己如此。 至伟者们如此。 齐修他们亦是如此。 许许多多强大的智慧生命,亦是如此。 可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觉得,是坏事。 因为没有了情感,却还有智慧。 因此,越是强大的存在,越是会选择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而这,便造成了无尽的时代被覆灭,无数弱小的生灵被殃及池鱼。 “我们,不该仅仅只是失去情感的,还应该失去灵智的……”恍惚间,她又低声自语起来。 失去了情感,这也让他们失去了怜悯之心。 所以不管是所谓的改变自身遗憾,还是所谓的改变自身结局,都只不过是奠基在无数弱小者的尸骸之上而已。 他们,不应该失去情感。 或者,要么连灵智也一并失去。 这样一来,才能够做到真正的公平! “一切的感慨,不过都是马后炮而已。”
齐修真身慢慢走来,他的身上有一缕缕禁忌之力而化为的禁忌之线连接着他。 而那些禁忌之线的另外一端,也朝着整个葬世之墟弥漫着。 “所说不假。”
白裙女子看向齐修真身,点了点头后,不再和他们交谈其他,仅仅只是说起了现世之中,关于赵空的事情。 “赵空以人道规则加持己身,以一人之力对战十三个至高神灵及至强者。 不过他本身并不是至强者,哪怕能够驱使人道规则中蕴藏的部分力量,依旧远远不是十三个至高神灵或至强者的对手,最终被打成重伤。”
“这是他的选择。”
齐修真身负手而立,身上蔓延而出的禁忌之线越来越多,声音依旧漠然:“他的选择,那么不管最终如何,都与我等无关。”
“果然,性格不同,走的路也截然不同。”
赵空,还有新夏道武城那栋楼上的老人,他们也是当初蓝星活下来的人之一。 可他们的选择,和齐修这些家伙的选择截然不同。 齐修他们,是毁灭一切。 而他们,选择再造。 或者说,是以再造为表,尝试逆转第六之世的结局。 所以迄今为止,赵空和那个家伙,不管敌人再多,但他们在敌人的眼中,崇敬始终多余忌惮,让人极为推崇。 甚至哪怕将会发生生死大战,只要在开打之前局势契合,所有敌人都愿意与他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一顿酒…… 而齐修和武纪他们不行。 他们的敌人,甚至是一些置身事外的存在,对他们永远没有推崇或尊敬。 有的,是无尽的忌惮。 因为这群家伙,是真正的刽子手。 生灵在他们眼中连蝼蚁都不是,强者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开胃菜。 而一个个时代,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就这样一群疯狂覆灭一个个时代的家伙,如何能够让人尊敬呢…… 哪怕他们如此做,有因在前…… “你可以离开葬世之墟了。”
齐修真身那漠然的眼神之中有缕缕杀意开始浮现。 此时,他与葬世之墟的角力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这女人若是还留在葬世之墟,是一个意外。 所以,她必须离开。 再不离开,那么他只能够动粗了。 “算了。”
她见齐修真身赶人,摇头起身,一步踏出就消失在了这葬世之墟。 而他的声音,也在齐修以及真身耳边回荡。 “我来此,只不过是顺路来瞧瞧,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有何目的。”
“至于刚才言及赵空一事,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你,赵空被你人族先辈所救,他名术……” “术?”
齐修和真身同时小声喃喃起来,随即真身凭空消失在了齐修和白怜的视线中。 也在他消失的那一刻,葬世之墟彻底被无尽的禁忌迷雾所笼罩,一条条禁忌之力所化作的禁忌之线在整个葬世之墟胡乱挥舞起来。 就像是……葬世之墟的规则突然陷入了某种混乱,导致葬世之墟变得不太稳定了一般。 “没问题吧?”
白怜飞快的闪身来到齐修身边,双手死死的抓着齐修衣袖,不敢让那些飞舞的禁忌之线触碰到,就好像那些禁忌之线有什么大问题一般。 而她的眼里,也充满了紧张。 齐修和葬世之墟角力……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