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翻了一个白眼,他就这么特意走出来,然后跟她说,让她回家吧,她就算心再大,也不至于这么没心没肺吧。“你慢点,我送你回去。”
沈初言走到他右侧,避开了断掉的肋骨,扶住他的胳膊,“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护士借个轮椅。”
“离心远着呢,还死不了。”
凌墨虽然是一副不太耐烦的样子,不过见到女人的样子,眸中还是闪过一抹欣喜的神情。“那就好,我送你回去之后,就给郑叔打电话,我的手机在病房里。”
他的喜悦还没等延伸到心底,就听见女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当下又是一脸怒色。似乎是猜测到了他会出现的表情,女人恰好抬起头去看他。他在女人的眼里看到了一抹促狭的神色,当时心中便不由有些憋闷,这女人是故意的么?“你送我回去之后,要吻我,然后才可以走。”
男人又道。沈初言收回目光,低头扶着男人继续往前走。如果是她自己,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路,可是扶着男人却走了半个多小时。走两步,他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喘几口气。沈初言几次提出来去找人或者借个轮椅,可是他却死活都不同意。所以回到病房的时候,男人额上的汗已经连成了片,就连身上的病服都被他出的汗弄得有些潮湿,这样不洗澡也的确是不行了。扶着凌墨在床上躺好,她再次端了一盆清水进来。刚刚解开他的衣扣,毛巾还没有碰触上去,就听见男人低低地道,“吻我,嗯?”
折腾了一圈,他竟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沈初言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深得像海。她扶着他走来回来都用了那么久,刚刚他一个人走下去,一定用了更久的时间吧。她别过脸叹了口气,还是俯身亲了上去。本来只打算蜻蜓点水的碰一下嘴唇的,但唇瓣刚刚落在他的唇上,后脑就被扣住了,被迫用力的压了下去。男人的舌就这么轻易的钻了进去。就连他的手也……沈初言想推开又顾虑着他的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他异常激烈的吻着。感觉他稍微松开了一点,正想起身,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然后她整个人就这么直接跌到了男人的胸膛上。耳边也同时传来他低低的闷哼声。沈初言立时的慌了,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那里刚好是断了那几根肋骨的地方,她赶紧抬起手轻轻去碰触。隔着衣服和绷带,她都感觉到了骨擦感,他的肋骨其实断裂得很彻底,那天她看到X光胶片的时候,就知道了,好在断裂的肋骨没有插进内脏,不然他可能真的……她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不只是碰到了他的肋骨,还碰到了他肩头的伤口。那里是被一块飞出来铁片扎进去造成的伤口,伤口虽然不宽,但是却很深,被她这么一压,毫无疑问的让伤口裂开了,白色绷带上隐隐渗出来一些血迹。她抬起眼,对上他温淡而深沉莫测的脸,薄唇的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毫不在意。沈初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疯了吗?”
脱口而出的想问他要干什么,可是想到刚刚在楼下的话,她只能又转了口。可是刚刚明明是他亲手将她拽下去的。男人勾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带着些许的玩味,“突然想看看,你会不会心疼。”
她看了眼还在不断渗着红色的血,手一下就攥成了拳头,“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他缄默了几秒钟,而后依然勾勒出不在意的低笑,“嗯,是挺没意思的,可是你整天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样,又想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然后回家,我也不知道怎样才显得有意思。”
沈初言不明白他想怎么样。站了一会儿,起身去把护士叫了进来,顺便平复一下内心的怒气。护士重新包扎了凌墨的伤口,护士动作迅速麻利,十分钟就已经重新处理好了凌墨的伤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在房间还会把伤口弄裂,但是碍于两个人的身份,护士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尽职尽责地交代注意伤口一类的话便尽快离开。送护士出去,沈初言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事。她拿着温热的湿毛巾,严肃地看着男人的脸道,“凌墨,如果你再闹一次,就准备下床能自己洗澡前一直臭着吧——也不要妄想我会让护士给你擦身体。”
凌墨挑了挑眉,薄唇微动。沈初言微微一笑,“不要说话,不然我会拿东西堵住你的嘴巴。”
他肆无忌惮不以为然,“用你的嘴巴来堵吗?”
沈初言脸上闪过一抹邪恶的表情,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已经多了一块方巾,不等凌墨有什么反应,方巾就已经被沈初言塞进了他的嘴巴,“你最好别把它拿出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法医这个职业你懂的,下手可能没轻没重的。”
男人皱了皱眉头,目光跟着她的背影。这块方巾,分明就是他每次上厕所之后,洗完手用来擦手的方巾,她怎么可以直接塞到他的嘴里?男人的脸黑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没办法抬起手来把方巾拿走。沈初言重新挽好了袖子,然后低着脑袋给他细细的擦着身体。其实沈初言也很差异,他竟然也乖乖的,让毛巾一直塞着他的嘴巴,只不过那双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一直以为他会直接把毛巾拽出去扔掉的。她忽然觉得莫名的有一种在躏蹂他的错觉。这个念头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随着擦完了凌墨的上半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就伸手去脱他的裤子。本来是带着一点恶作剧的色彩的,可是当她的手指真的碰触到他的裤子的边缘的时候,沈初言又觉得很难下手。尤其是那道始终如影随形盯着她的眼神。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太短,可是她可是从来没有主动地帮他脱过衣服,尤其是……裤子。凌墨的眸光中开始带上一些促狭的神色。本来沈初言还在犹豫,可是看到凌墨这样的眼神,她突然又不犹豫了,反倒是慢悠悠地开口道,“哎,还是给死人脱裤子舒坦,至少死人不会一直用眼睛盯着自己。不过还别说,有一次我给一个男的做伤情鉴定,诶呦,好惨,听说是因为有了外遇,所以被原配用剪刀一剪子把那个东西给剪掉了,还被扔进下水道冲走了,接都没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