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我被硫酸泼到了呢？”
沈初言抬眼看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如果毁容到无法修复的程度呢？”
“我们已经结婚了。”
凌墨抬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指尖带着一丝轻颤。沈初言能感觉得到，他的这丝颤抖不是后怕，只是因为他在隐忍，如果这是在家里，或许他就会毫无顾忌的爆发出来，或者是对她，或者是对其他的物品。“我们离婚吧，好么？”
她好言相劝，又带着一丝乞求，“凌墨，我不想死，不想每天活得提心吊胆，本来你也就不爱我，不过是一张结婚证而已，何必这样？”
凌墨的眸中闪过一抹血色，眼底都像是变得一片血红，他又皱起眉头，手指落在她的肩上，微微用力，捏得她生疼。“凌墨……”沈初言抓住他的手腕，“你弄疼我了。”
但凡能忍住的疼痛，她都不愿意出声，她知道，每次在这男人发怒的时候，她越是疼，就越能刺激他的神经，就让他更加亢奋，可是这会她觉得她的骨头都快被他捏断了。疼么？他全身都疼。“初言。”
他转手抱住她，声音嘶哑，“不是没有感情，我说过的，我挺喜欢你的，真的挺喜欢的，我们不分手了，感情不够的话，我们慢慢培养，嗯？不分手了。”
他低头胡乱的吻着她，气息粗重，他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急急的把自己送进去，床很硬，又窄，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觉得舒服一点，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又显得有些无助。沈初言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抗拒，也不迎合。他低头重新吻她，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把她的声音吞进嘴里……沈初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昨晚凌墨的动作并不激烈，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是唯一一次，没有让她有整个人快要被拆了的感觉。她睁开眼，刚好对上凌墨墨色的眸，他也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些血丝。床很窄，为了让沈初言睡得舒服，凌墨只搭了很小的床边，稍稍一动就可能会掉到床下，他凑过头，给了她一个早安吻。沈初言突然起身，凌墨不防，还是裹着被子掉到了床下。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抓过睡衣套在身上，然后起了床。凌墨裹着被子站在地上，有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沈初言默默地刷牙，昨晚他一整晚都在她耳边低喃，说不分手了，让她答应他。她其实一直在想，他昨晚是不是喝醉了，只不过他身上没有什么酒气。凌墨看着她自顾自地洗漱，换衣服，从始至终都像是他不存在一样，“是不是，我得做点什么事，才能把你追回来？”
沈初言不说话，检查了一下包里的文件，然后弯腰捡起手机，已经没有办法开机了，彻底的坏掉了。“比如……约会什么的？”
凌墨继续问，“你今天如果忙完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沈初言没有取卡针，只好先把手机装起来，打算稍后去看看手机能不能修，不能修的话，就托凌墨的福，她可以换一个新手机了。“那晚上我来这边接你？”
沈初言依旧没有回应，时间已经不早了，陆川一直没有过来找她，八成也是知道凌墨在这里，所以不方便来打扰，她只好先去找他，抬手拉开门，就见到在门口走来走去的陆川。在陆川的目光看过来之前，她就随手带上了门，“陆队长，抱歉，我起晚了。”
“没事，走吧。”
说着陆川就急匆匆地向外面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没有。”
沈初言摇摇头，“一起去吧。”
“嗯。”
陆川这才开口道，“平阳警方不是很配合，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咱们的时间又有限，周欣是唯一的线索，如果她能够配合的话，总会有一些头绪。”
说着他走到路边拦车，“昨晚梁静发来了新的资料，周欣的爸爸是平阳市财政局局长。”
沈初言了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警方不配合，是因为周欣背后有他们不敢招惹的人。“我们先去财政局找周局长。”
陆川的语气有些急迫，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好。”
沈初言垂下眼，如果周欣的背景不错的话，那很可能是当年的事情被人压了下来，周欣自己也是改头换面，甚至离开了金城，回到平阳市低调的生活。周局长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再牵扯到当年的事情之中，他们刚刚联系平阳警方的时候，周局长应该就得到了消息，然后授意他们不要理会自己和陆川。早知道这样，就不该事先透露，就该直接杀过来，直接找周欣。只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先在周局长那边透透口风。两个人到了财政局的时候，才被告知周局长去乡下调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而周家也是大门紧锁，家里根本就没有人。本来陆川和沈初言还在担心这一次是不是会扑了个空，可是照目前的形势看，这个周欣真的很可疑。只是现在周家人都不知道去处，他们也不能傻等，陆川私下里买通了财政局的一个小领导，才套出了周局长的去向，于是两个人立刻往乡下赶，哪知道还是迟到了一步，乡里的人说，周局长刚离开没多久，去了相邻的一个乡。沈初言和陆川马不停蹄的追赶了一天，偏巧一天都很奇怪地每一次都比周局长晚一步。等两个人回到平阳市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陆川憋了一肚子的气，脸色难看得要死。到了招待所楼下的时候，就看见凌墨靠在一辆车上吸烟。“我来接你吃晚饭。”
见到两个人走过来，凌墨掐灭了烟，走到沈初言的面前。“我和陆队长吃过了。”
沈初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路上跑了一天，应该也没怎么吃好，我带你再去吃点。”
说完凌墨又看向陆川，“陆队长要一起去吃一点么？”
“不了。”
陆川拒绝，他看到凌墨就恨不得把一肚子的怒气全都撒在他身上。“嗯……我约了财政局的周局长。”
凌墨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