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莲一听到晚上举办盛大宴席,在宽大的高台上,她代表南昭,献舞一支,展现南昭女子柔美。以往都是宁茹兰,她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从此,关于宁茹兰的一切都成为过去,她一定要展现出最好的一面,让各国掌权人,眼睛一亮。可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这个叫苏曦儿的贱婢居然踢她脚踝!宁安莲不管不顾,直接命令禁卫军,“本宫以长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捉拿这个贱婢!”
声音响亮尖刻,毕竟是长公主,禁卫军一时之间为难起来,纷纷看着苏曦儿,她是灏王婢女,如果捉拿,灏王肯定不悦,在国宴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以挑起事端?如果不捉拿,长公主就不会高兴,这脾气一上来,真是……苏曦儿展露灿烂笑颜,笑地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庸,她拿捏地很好,这笑意既能看到她的妩媚,又能看到她的纯净。所有禁卫军都被这笑容吸了过去,沉浸在其中,忘了宁安莲的吩咐。宁安莲气急,拿起一边茶盏,狠狠地砸在地上,“本宫的吩咐,敢不听?”
啪嗒一声,茶盏脆响,在寂静的厢房内显得格外刺耳。此刻,苏曦儿慢悠悠地说道,“长公主,今天是南昭国宴,你作为一国长公主,一举一动都代表南昭。你胡乱将茶盏摔落,以威严压制禁卫军,却不讲道理。这幅样子,配做长公主?”
声音虽然轻,但每个字都说的格外清晰,宁安莲气地脸一白,手抬起,指着她,“一个贱婢,如此说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奴婢看人而已,何况,你是南昭长公主,又不是北珉的,吩咐不了奴婢。还请禁卫军,立即将长公主送回寝宫。”
苏曦儿话音平静,不急不缓,气势尽显,比起现在的宁安莲,大家都觉得,这名婢女,气质更好。宁安莲看到禁卫军朝她看来,心一沉,命令不听,却听一个贱婢的!苏曦儿看向宁安莲,知道她心里气急了,又加了一把火,“长公主,劝您降火,今晚国宴,您要献舞,现在和奴婢置气,你这脚踝可等不了。都肿起来了,如果不尽快医治,今晚献舞……”一听这话,宁安莲急了,也不管禁卫军没捉拿苏曦儿,立即吩咐飘絮,“快将本宫搀扶到马车上,立即医治,不能坏了大事。”
飘絮立刻上前,虽然脸上仍旧火辣辣地疼,但仍恭敬地将宁安莲扶上马车。没多久,禁卫军全部撤出,苏曦儿站在窗边,看着马车缓缓驶离。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就算太医看了也没用,她踢宁安莲脚踝的时候,用了巧力,加上踢中的位置是脚踝边侧。现在的疼痛,宁安莲还能忍受,到了酉时,痛死她。看她怎么在国宴上献舞,苏曦儿想到这里,一抹暗芒在眼中一闪而过。片刻后,她又恢复常色,出了酒楼厢房,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起来。苏曦儿走到一家卖包子的小贩前,小贩以为她要买包子,立即说,“姑娘,你来晚了,包子早卖完了。一年中,除了过年,就属国宴这天最热闹。”
“你这包子,多少铜板一个?”
小贩以为她要买包子,可包子没了啊,于是再次解释,“包子不贵,肉包两个铜板,菜包一个铜板。可现在没了,您要晚上来才有。”
苏曦儿笑道,“我只是问问,没了,我也买不成。你一天大概能卖多少个包子?”
她这样问,就是在打听南昭百姓的生活情况。“姑娘,对不起,我不能说。”
小贩立即收拾起蒸笼,不再理睬苏曦儿。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卖面粉的小贩摇头,自顾自地说道,“哎,这面粉,下个月要少进点货了。”
少进货,说明买的人少,包子铺,面条铺等都需要面粉。面粉进的少,说明买包子的人就少。从这一点,苏曦儿大致了解京城百姓的生活情况。苏曦儿看向一边卖面粉的小贩,“怎么就减少进货了,今日的包子全都卖完,你这面粉铺就在包子铺旁边,还用愁生意?”
小贩没有包子铺小贩这么警惕,直接说了出来,“今天国宴,肯定不同往日。但平时,就说这几个月吧,买面粉的越来越少。田里的麦子都收割了,农户放家里,好多也没卖出去。生意不景气,税收倒重了。”
苏曦儿秀眉微拧,然后又恢复常色,税收事关百姓生活,现在该减轻才对,加重征税,云若风是想用在军需上?“一些农户家里,有些壮丁被征去军营了。南昭已经安稳了,为啥还要添加士兵呢?”
卖面粉的小贩疑惑了,左右摇头。苏曦儿轻声说道,提醒他,“这话,你对我说,不会出事。如果被有心人听去,特别是国宴的时候,你可要当心了。”
小贩这才反应过来,他后怕地拍着胸口,“多谢姑娘提醒,我这人嘴快,有些埋怨,总喜欢说出来。”
苏曦儿缓缓说道,“税这方面的事,你再埋怨也没用,我教你,你这面粉都是白的。如果你自己揉了面团,在地里采些花瓣,或者菜叶,揉成汁,将面团弄上颜色。人家来了,更喜欢你这带颜色的面团,特别是大户人家。”
小贩一听,喜上眉梢,居然可以这样!谁会想到将面团弄上颜色,所有的包子都是白色,如果是粉色,黄色,绿色包子,那该多好看。只要他别把这个办法说出去,再加点他的独门秘料,肯定大卖!于是,小贩立刻躬身,“多谢姑娘,您要带点面粉回去么?”
苏曦儿摇头,“不用,你用这方法试试。”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小贩站在面粉铺前,久久凝望苏曦儿的纤细背影,这女子不但美,还有智慧。他是不是遇到仙女了?就算不是仙女,也是和仙女差不多的人了。一时之间,小贩对苏曦儿又是敬佩又是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