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雅然本打算就寝,却听到宫女说慈宁宫外闹鬼。她厉声呵斥,“哪来什么鬼怪,不要胡说!”
“太后,您可以出去看看,长相很狰狞,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宫女后怕地说道,她没有见过,但她听其他亲眼见过的宫女这么说。裴雅然袖子一甩,往慈宁宫外走。刚走到庭院,她就看到一面目狰狞的女子进来,面容上看,她认不出是谁。观察她的衣裙后,裴雅然惊醒,竟是裴安茹,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所有宫女看到裴安茹,脚步不禁后退,侍卫发现这女子接近太后,立即抽出腰上佩剑,拔剑相向。裴雅然摆手,挥退侍卫,朝裴安茹走去。最后,她在裴安茹眼里发现一丝恨意。“怎么回事?这……”裴雅然轻声问道,随即拉着裴安茹的手,往正殿内走,并吩咐侍卫,“去太医院,唤赵太医迅速入慈宁宫。”
裴安茹一言不发,压抑心中极大的痛苦,等入了正殿,她的痛苦才发泄出来。“太后,我在慈宁宫外树林被人打晕,醒来后成了这个样子。”
裴安茹怔怔地看着裴雅然,双眼中露出丝丝恨意。“哀家不知,竟有人埋伏在树林旁,伺机动手。你制药粉的事,泄露出去了?”
裴安茹凄惨笑道,“会下手的人,太后的嫌疑最大。只有您知道,我有这种药粉。我不懂,为了裴家好,想办法除去苏曦儿。太后为什么对我动手?”
她一边笑一边抬手摸着自己的脸,质问裴雅然,“裴家唯一的适龄女子变成这个样子,无论付出多少努力,灏王都不会看我一眼。太后,您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您以为,除去我,你就能接近灏王?你对灏王,是什么感情?”
裴安茹不知道裴雅然对灏王的心思,最后两句话是她的疑问而已。被毁去容貌,悲痛不已,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哀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的脸,不是哀家毁去。至于是谁,哀家怎么知道!也许不止一个人知道你药粉的事。”
“太后,难道还会是制药的医女?她是南昭人!根本就没有害我的动机。”
裴雅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难道哀家就有?等着赵太医过来看,如果你这脸无法挽回,今后你就在裴府,别出大门。”
话音落下,赵太医恰巧背着医药箱走入正殿,看到裴安茹这脸,吓了一跳。“赵太医,你仔细看看,她这张脸,有救吗?”
“微臣遵旨。”
赵太医放下医药箱,往裴安茹走去。仔细查看后,赵太医手稍稍碰了下裴安茹,发现她的皮肤起了很大皱褶,光涂抹药膏,只怕……最后,赵太医摇头,“难说,有种方法叫换皮。但这方法,很危险,也很痛苦。”
裴安茹立即回道,“也就是说,我还有救?”
“希望几乎为零,你这是药粉所致。该去找研制药粉的人,说不定这人知道更好的办法。微臣不行,望太后另请他人。”
赵太医作揖行礼,一脸歉意。裴雅然摆手,“赵太医,此事不要声张,你回太医院。”
“微臣遵命。”
赵太医再次躬身行礼,随后拎着医药箱,往慈宁宫外走。裴安茹眸色变得深沉起来,最后她站起身来,“我去找她,她出自梅家,肯定有办法!”
“来人,送裴府小姐回去。”
裴雅然随即吩咐侍卫送裴安茹出宫,放任她一个人出宫,岂不是要吓坏一路宫人。裴安茹走后,裴雅然一脸深沉地坐在上首,到底是下的手?苏曦儿不在皇宫,下手的人绝不是苏曦儿!就在此时,黑袍男子走了进来,一脸淡然地说道,“裴安茹不能留。”
简单的六个字让裴雅然明白,下手的人原来是他!“为什么?她是裴府人,我再怎么不喜欢她,都不能对她下狠手。”
黑袍男子双眼闪现一道精光,“正因为是裴府人,才要对她下手。”
裴雅然秀眉微拧,“这话怎么说?”
“只有裴安茹不成气候,太后才会成为裴府的希望。你气裴大人不重视你,只拿你当棋子。如今,裴大人拿灏王越来越没办法,裴安茹又出事。以后,裴府自然是太后做主,至少裴大人不敢和你唱反调。”
裴雅然眉眼渐渐舒缓开来,说的没错。控制住裴府,又有后宫大权,至少可以和裴千灏抗衡。“哀家明白了。”
“太后最好今晚连夜去一趟裴府,谢郡王好像已经派人前去裴府,至于送书信还是带口谕,我不知道。”
黑袍男子说完,转身走出正殿,瞬间消失。裴雅然紧紧握住双手,他这次算帮了她,及时带消息给她。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先不管这么多,她必须去一趟裴府。这么一想,裴雅然立即坐马车出了宫门,直往裴府而去。当到裴府的时候,她恰巧看到谢运从裴府大门走出。谢运认出太后马车,上前作揖行礼,“太后连夜到裴府,难道宫中出事了?”
裴雅然从马车上走下,笑声中带了丝讽刺,“夜色已深,谢郡王不在郡王府,却在裴府。该好奇的是哀家。”
“太后不用好奇,本王来这里,和裴大人商讨多年前裴谢两家定亲的事。这件事,太后应该知道。”
裴雅然眸色深沉,定亲……裴千灏和谢琉璃吗?都过去这么久了,谢运还记得!“裴大人已经答应,望太后不要阻止。否则……”谢运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裴雅然大惊,看着谢运上了郡王府马车,扬长而去。这个男子,看似温柔,实则恐怖。竟然威胁她!裴府的家丁看到谢郡王已走,他立即上前,“太后,府里请,外面天冷,会冻坏身子。”
府内,裴正接待完谢郡王,就进入裴安茹休息的屋中。看到她的容貌后,他吓了一跳,脸色随后变得凝重起来。看来,只能和谢郡王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