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灏轻笑一声,手探到苏曦儿腰间,将她一把拽起,随即身体抵住她,她的后背靠在书桌边沿。温热的吻再次袭来,他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头高高扬起,承受他的吻。吻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在她的脖颈上,片刻后,裴千灏抬起头来,右手抬起抚顺她的发丝,“本王今日来这里,便是告诉你,日子已定好,冬至宫宴七日后,是良辰吉日,适合嫁娶。”
苏曦儿心中一动,他已经全部妥善处理好,“灏王,那么奴婢之前在哪里?”
“你就在藏书阁,本王会处理好。”
就在藏书阁?难道她从藏书阁出嫁?“宫宴后,请帖会发出。南昭皇帝,本王会邀请。”
裴千灏这样做,当然有他的用意。此时的他,想到苏曦儿和宁连尘之间的“眉来眼去”,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就要让南昭皇帝亲眼看着苏曦儿嫁给他。殊不知,正中苏曦儿下怀,连尘能来,真是太好了。连尘是她唯一的亲人。前一世,她凄惨死去。这一世,连尘能见证她拥有幸福。一股股暖意从心底彭拜而出,苏曦儿脸上溢满笑意,却不知这幅样子,让某人再次不悦。“听到南昭皇帝,这么高兴?本王怀疑,你之前和南昭皇帝认识,甚至很熟。”
苏曦儿的心猛地一跳,她很快恢复常色,“奴婢是北珉人,灏王你之前就查过,如果和南昭皇帝认识,奴婢就该去过南昭。这和你查到的事实,不一样。”
她说的每一句话就是裴千灏疑惑的地方,他的预感一向准确,而这次的预感却和事实背道而驰,让他想不明白。“你在藏书阁内呆着,不要出去,明白?”
裴千灏放开她,嘱咐道。苏曦儿点头,“奴婢哪里都不去。”
“不错,这几日表现很乖。”
裴千灏扬手,轻拍她的头,随即往书写阁外走。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成婚的日子,让她心安。苏曦儿低头看着书写桌上的兰体字帖,以及他写下的苏曦儿三个字。手扬起,在三个字上慢慢移动,他观察力十分敏锐,而且细致。很多寻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在书写的时候都发现了。笔锋走向,笔画粗细,掌握地十分好。一刻后,朝暮走了进来,看到苏曦儿在看着兰体字帖,不禁出声,“苏曦儿,我以为是三皇子,没想到是灏王!我看到灏王和孔太傅去了藏书阁正厅,在秘密谈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曦儿放下兰体,让她在藏书阁呆着,又去找孔太傅。难道想让孔太傅给她安排一个较体面的身份?“苏曦儿,我和你说个秘密。”
朝暮突然神秘起来,踮起脚尖,凑近苏曦儿耳畔,“孔太傅学识渊博,终生习文,没有哪个女子喜欢木愣的书生。年已过百,没有娶妻,也没有生养子女。”
听到这里,苏曦儿明白过来,裴千灏为什么和孔太傅秘密谈话。孔太傅没有子女,她又缺少体面的身份。是不是想让孔太傅收她做义女?“哎,不知道书弦被孔太傅派去哪里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该不会出了藏书阁吧?”
朝暮歪着脑袋,眼睛里全是疑问。没了书弦,就没了拌嘴的人,这日子,有点无聊。苏曦儿拍了拍朝暮的肩膀,“他今天肯定回来,不用急。”
说完,她开始整理书写桌,朝暮也帮着整理起来。不多时,两人出了书写阁,恰巧看到孔太傅往这边走来。只见孔太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问她的生辰八字。苏曦儿老实回答,“奴婢不知道生辰八字,要不奴婢去一趟内务府看看记录册?”
“你在这呆着,我去看。”
孔太傅摆手,然后往藏书阁外走。朝暮十分奇怪,“孔太傅为什么问你生辰八字啊?内务府的记录册也不会记录这么清楚啊!”
苏曦儿清楚怎么回事,但没有回答朝暮,“我们去书屋收拾,书弦不在,小源子好像也不在。”
“是啊,今天特别安静,真无聊!”
朝暮扒拉了下头发,跟着苏曦儿往前走。两人刚要进书屋,就看到小源子从藏书阁外走入。朝暮立刻问道,“你去哪里了?书弦被派到哪里了?”
“快冬天了,藏书阁没什么活做,我暂时被调去内务府,搬搬东西,晚上回藏书阁睡。书弦,好像被调到太学了。”
小源子老实答道。朝暮心一沉,书弦还没到十八呢,怎么调到太学了?调到那里,就不会再回藏书阁。她再也看不到书弦,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太不仗义了!走都不说一声!朝暮气愤不已,脸色很不好看。苏曦儿看她这幅样子,也明白她的想法,便开口说道,“没有满十八的书童,不可能被调到太学。估计太学缺人手,他去帮忙而已。现今的北珉,比以往重视文。太学缺人手也正常。”
朝暮脸色和缓了一些,“等他回来,看我不打他!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敢一走了之,我……”断了命根子这句话差点说出来,幸亏她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真的说出来。之后,朝暮跟着苏曦儿进书屋收拾,小源子回自己屋收拾一番,然后去了内务府。一直到夜幕降临,小源子才回来,一道回来的还有檀歌,书弦没有回来。朝暮看到檀歌,立刻跑了过去,“檀歌,这么快就处理好你娘亲的事了?”
丧事至少七天,三天都没到,檀歌就回藏书阁了。檀歌表情淡淡,点头回道,“嗯,处理好了,我现在是入了册子的宫女,不能出宫太久。”
说完,她便看到苏曦儿朝这边走来,乳白色的月光洒在苏曦儿身上,如同光晕,一圈圈荡漾开来。檀歌看着她,唤了声,“苏曦儿。”
没有人知道,她唤这三个字的时候,内心有多纠结,衣袖中的双手都不禁握紧。苏曦儿走到她面前站定,“檀歌,这次回来,你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