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苏曦儿不会死。”
谢运收起严肃表情,关上屋门,走到妹妹身边,扬手要去抚摸她的头发。谢琉璃突然后退一步,谢运抬起的手扑空,尴尬地举在半空中。他看着自己扑空的手,又看看妹妹,最后他叹了一声,“琉璃,乖。”
“哥哥,你不争不抢,我就乖。”
谢琉璃神色凝重,看着哥哥。她读过很多各国史书,自古以来,爱争抢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好哥哥,不想看到哥哥误入歧途,落得凄惨下场。如果哥哥以后不测,她会崩溃。“琉璃,你见过苏曦儿几面,这么笃定她是好人?世间险恶,你要我说多少遍?”
谢运声音不禁严肃起来,视线落在她额头上。看到她光洁的额头,谢运觉得少了什么。片刻后,他察觉出来,厉声问道,“你额前琉璃珠呢?娘的遗物,怎么能瞎扔?”
“我没有乱扔,小心地放在盒中了。”
谢运声音和缓下来,“为什么突然收起来,放在盒中?”
听到他这样问,谢琉璃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她低声轻语道,“我要以后的夫君替我戴琉璃珠。”
说到夫君的时候,谢琉璃不禁想到遇到的高大男子,虽然一身粗布衣裳,但他人很好。在他身上,她发现男子的刚毅和强大。凭一己之力,打退这么多坏人。在她心目中,他就是英雄。即便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谢运看出妹妹的娇羞,女子不同于男子,过了十五就要准备寻觅良人,琉璃已经十八岁,早已过了婚嫁年龄。“琉璃,既然你无意于灏王,我会替你找一户好人家。”
谢琉璃一听,立即抬头,“不要哥哥找,让你找,你只会找门当户对的贵家公子。那些人有什么好的,他们的父亲就妻妾成群,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出她话音中的蛮横,谢运爽朗一笑,“我会替你好好挑,琉璃,你最近不要出院子,更不要偷听我说话。”
说完,他不给她回话的机会,转身出了屋子。走到屋外,谢运看到谢琉璃的贴身婢女,吩咐道,“守着郡主,不能让她出院子。否则,拿你试问。”
丫鬟被吓得连连点头,“奴婢记住了,郡王放心。”
如此,谢运还不放心,走到院外后,特地吩咐几名侍卫一起把守。屋内,谢琉璃心思从凤长青身上移开,又想起哥哥在正厅内和裴大人说的话。该如何通知苏曦儿?谢琉璃想了好久,最后推开屋门,准备走出院子。刚走出去,就看到贴身丫鬟等候在外,“郡主,您需要什么,奴婢给您拿。”
“我出去透气。”
谢琉璃随意地说道,只是她还没有走出去,贴身丫鬟就跪了下来。“郡主,求求您不要出去,您要是走了,奴婢这条命就没了。”
谢琉璃身体僵住,看着女婢,定是哥哥吩咐。她再抬头看去,院门处尽是侍卫。一瞬间,她的心沉了下去。她没有办法出府,通知不了苏曦儿,灏王成婚那日,即便苏曦儿不死,也会遭遇大难。此时,被谢琉璃牵挂担忧的苏曦儿已经到了藏书阁,红栗和若圆进宫,手中拿了红绸。以此来装饰藏书阁。孔太傅在宫外没有府邸,藏书阁便是他的家。苏曦儿为他义女,便要从藏书阁出嫁。红绸必须要阳光明媚的白天挂上,现在眼看天色快黑下来,便只能明日再挂。红栗把红绸仔细收好,放入苏曦儿屋中的衣柜里。苏曦儿发现自从若圆到藏书阁,都是一副傻笑的样子。于是,她问道,“若圆,你怎么了,傻笑好长时间。”
“我高兴嘛。”
若圆笑出声来,然后朝苏曦儿眨眼,“灏王吩咐我和红栗,你成为灏王妃后,我俩就伺候你。”
苏曦儿明白,灏王府中没有丫鬟,按照规矩,她嫁过去,身边必须有丫鬟。重新挑选,不如红栗和若圆好。但她从没把红栗和若圆当成丫鬟,苏曦儿抬手拉住她俩的手,说道,“我们都是从掖庭出来,即便以后,你们在我面前,也不必拘束。”
若圆一双圆眼睛霎时变得红通通,她止不住地抽泣起来,“苏曦儿,你真好,我早已把你当成了亲人。但你成为灏王妃,在人前,我还是会很恭敬。”
红栗也跟着点头,“规矩不能少,私下里,我们和以前一样。”
此时,红栗的心暖暖的,自从跟了苏曦儿,她发现她自己开始变化。从一开始有目的地跟随,到现在纯粹的跟着。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仿佛回到没有进宫时的心态。“其他屋子不要去,就住这间屋,我去看看檀歌。”
说完,苏曦儿出屋,往前走去。屋内的红栗和若圆,知道檀歌是谁,藏书阁打扫宫道的婢女,为苏曦儿挡了一箭。从这点看,檀歌是好人。苏曦儿刚走到檀歌屋门前,就看到赵太医往这边走来,她问道,“赵太医,查到什么了?”
“曦儿姑娘,请移步,我和你细细讲。”
赵太医面露严肃,手往旁侧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苏曦儿点头,和赵太医一同去了藏书阁正厅。两人离开前的话恰巧被屋内的檀歌听到,她拿着药碗的手不禁一抖,赵太医查出什么了?药虽然是她下的,但给药的是谢运。她已经走到这一步,现在无路可退,檀歌眸色深深,之后仰头将药喝光。“你好些了吗?”
派来伺候檀歌的宫女上前接过药碗,轻声问道。“好多了,胸口仍有点疼。”
“毕竟受了一箭,你又是女子,先休息吧。”
宫女说完,扶着檀歌躺下,然后走出屋子,关上屋门。藏书阁正厅中,苏曦儿听完赵太医的话,秀眉微拧,“和害死刘嬷嬷的毒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味药。此事和太后有关。”
赵太医表情更加凝重,“太后,谢郡王都逃不了干系,檀歌左胸口的箭,射入方法和灏王箭伤差不多。朝暮一死,牵连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