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儿慢慢地喝着热茶,一杯过后,侍卫送来膳食以及女子补身子的羹汤。看到银耳莲子羹的时候,她心中一动。即便书弦成了帝王,心思比以前毒狠,口口声声说朝暮因她而死。但是,他却派人送来银耳莲子羹。“姑娘,属下在殿外等您。您用好后,随属下走一趟。皇上吩咐,需要您陪伴一人。”
苏曦儿点头,这人自然是朝暮,吃完后,她就要去一趟寒冰室。的确,她欠朝暮的,现在去陪陪,也好。半个时辰后,苏曦儿一碗羹汤下去,吃得身子暖暖。侍卫立即进入,收拾碗筷,放入食盒。紧接着,手往前一伸,恭敬地说道,“姑娘,您可以走了。”
苏曦儿不发一言,走了出去,坐上一辆马车,往寒冰室去。当苏曦儿进入寒冰室的时候,另一处宫殿,正在设宴,宫女侍卫恭敬站立,时不时端上菜肴,不敢有半分怠慢。楚弦举起酒盏,笑道,“北珉灏王和西域王一起来东凌,是东凌的荣幸,朕敬你们一杯。”
话落,抬起酒盏,一饮而尽。东道主敬酒,按照规矩,客人必须回敬。然而,楚弦已经放下酒盏,裴千灏和都翎仍不为所动。殿内顿时尴尬起来,宫女和侍卫呼吸不禁一窒,灏王和西域王,太不给皇上面子。裴千灏看向楚弦,冷声说道,“本王已将檀歌送来,本王王妃,您什么时候交出来?”
站在一旁的闲杂人等听后,双目瞬间睁大,什么!灏王妃被皇上劫持入宫了?什么时候的事?楚弦嘴角扬起,朝禁卫军统领使了一个眼色。不多时,所有人躬身退出,殿内只剩三人。“朕已经款待灏王妃,灏王不用担忧,她现在正陪着皇后。”
楚弦淡淡而道,自顾自倒酒,喝了一杯。都翎双眼微眯,冷哼出声,“朕不曾听说东凌新帝册封皇后。”
“朕册封皇后,还用告诉你们?”
楚弦重重地放下酒盏,眼神突然阴沉下来,直视都翎。裴千灏眼中危光尽显,“你口中的皇后,已经死去。”
听到死这个字,楚弦双眼眯起,隐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在他心中,朝暮没死。她精心打扮,正在床上等他。都翎出自西域,受不了拐弯抹角说话,直接站起身来,“朕的妹妹在哪里,若不交出,朕带西域兵,踏平你东凌。”
低沉嗓音,溢满危险,满身冷气,席卷而来。楚弦抬眸看他,眉眼舒缓,阴沉不再,“好大的口气,东凌地广精兵多,即便你西域兵骁勇善战,夸下海口,踏平东凌。西域王,别为了一个女人冲动。”
裴千灏清冷的声音响起,“本王希望皇上别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冲动。檀歌已经送到,随你处置。”
说到这里,他停住,眼神深邃,“或许,你有顾虑。皇上,你在北珉皇宫,已和石墨联系。”
“那日,朕从北珉皇宫出来,灏王派人追查,对朕下达杀令。朕从血泊中爬出,一路来到东凌。那时候,朕对灏王的威胁是什么?何德何能让你派出这么多士兵?”
楚弦冷然出声,声音低沉且平静。都翎不明情况,但从楚弦的话中得知,没有成为皇上之前,他潜伏在北珉皇宫,看来是东凌皇室流落在外的落魄皇子。“本王自然有理由。但现在,你已是东凌皇上,本王不会对你怎样。倘若你动灏王妃半分,本王有的是办法治你。也许光凭西域兵,无法踏平东凌。加上我北珉,能否踏平?”
裴千灏声音冷冽,轻轻淡淡,不怒自威。都翎视线一转落在裴千灏身上,寒冷危芒气散发而出。终于,他明白为何妹妹嫁给他。西域女子,都喜欢这种男人,霸道嚣张,颇有男子气概。一时之间,殿内寂静非常,三人对视,一言不发。许久,楚弦才出声,“朕的皇后一直喜欢粘着灏王妃,灏王妃多看看皇后几眼而已。朕不会动灏王妃半分,你放心。”
原本,他针对的就是檀歌,只要她在他手上。其余事,他一概不管。就算石墨对付裴千灏,在东凌培养诸多势力,他也没有插手。若北珉乱,对东凌也有好处。就在这时,殿门被侍卫连续敲响,焦急声传来,“皇上,不好了,皇后寝宫失火!”
听到失火两字,楚弦表情大变,他迅速起身,跑出殿外。马车立即驶来,他二话不说,扯了缰绳,跃马而上,直往失火寝宫去。他内心焦急不已,朝暮,你别走。不会说话,没关系,以后我对你说。不会笑,没关系,我对你笑。可是,你别离开,至少让你的身体陪着我。等我死的那天,我们一同下葬。裴千灏和都翎出了宫殿,夺了马匹,跨马跟上。裴千灏右手紧紧拉住缰绳,焦急担心,他再一次害怕起来。朝暮已死,书弦肯定用了办法将朝暮身体护住,不至腐烂。苏曦儿陪的自然是朝暮身体,寝宫失火,她会不会出事?想到这里,他连连挥起马鞭,已经超过都翎。都翎马术极好,两人骑的马,体格速度上都差不多,但裴千灏已经超过他很多。从这件事上,他更知灏王对妹妹的担忧,越爱越忧。他立即加快速度,匆匆见了妹妹一次,她不能出事。三人到的时候,火势已成熊熊大火,侍卫宫女太监不断往寝宫内浇水。然而,天干物燥,根本没用,汹涌火势仿佛在嘲笑这些无用的人。楚弦双目通红,一边唤着朝暮名字一边欲往前冲。禁卫军统领大着胆子拦下他,“皇上,你不能进去!”
“朕砍了你脑袋!”
话落,楚弦身子一闪,直往前冲。禁卫军统领再次拦下,最后和楚弦动起手来。这个时候,裴千灏如一道闪电,极快地冲了进去,都翎眸色深沉,紧随而上。这场火来得太突然,像筹划已久,又像突然事件。寝宫失火的事在宫内迅速传出,偷偷溜出寝宫观察地形的檀歌,也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