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屋门朝前走了几步,苏曦儿才示意手下说话。来人声音压地很低,“王妃,京郊外发现好几名村民身体,脸色惨白,已没了气息,刚抬回衙门。此事已经传了开来,京城内外,人心惶惶。”
苏曦儿点头,抬头看去,裴千灏正朝这边走来,他应听说了此事。“王妃,几名村民绝对是被人恶意杀害。然而,近日发生太多事,百姓将此事和……”说到这里,手下一阵愤恨,“和您联系在一起,恶灵附身,遭天怒。祸害无辜百姓。”
苏曦儿神色平淡,摆手后吩咐道,“稳住心神,很快,谣言不攻自破。”
“长公主说的是,属下谨记在心。”
旧部一边说一边恭敬行礼。此刻,裴千灏已经走近,“随本王一道前往县府。”
苏曦儿没有多问,直接点头,没多久和裴千灏上了马车,直往县府去。县府外,围了许多百姓,都在窃窃私语,死的几个人是京郊村落老实的屠夫,根本不会有仇人。突然死去,只有一个可能,天降横祸。为何突然发生祸事,肯定某些事惹得老天大怒。当听到一阵车轴转动声音时,百姓面容凝重起来,纷纷往两旁退去,让出一条道来。没多久,旁侧出现许多侍卫,手拿横戟,将百姓往更远处赶。百姓远远地看着两道身影从马车下来,一道粉色衣裙,一道黑色外袍。只听县府衙役恭敬的声音,“参见灏王,王妃。”
声音清晰,众人听得十分清楚,竟是灏王和王妃!所有事的矛头都对准王妃,此刻不在王府里好好歇着,突然出来,意味着什么?她要对谣言做解释了吗?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一道娇柔女子声传来,声音虽柔却添了几丝硬气,“谣言弥漫京城,百姓周知。贼人扰乱北珉安宁,稳住心神,才是良策。”
话落,众人发现女子面对他们,朝他们浅浅一笑,距离远他们看不清容貌,但那扬起的粉色唇瓣,他们看得清楚,扬起的嘴角,弧度美地恰到好处。灏王妃极其厉害,宅心仁厚,是世间难得的才貌双全女子。这样的女子,怎是恶灵附身?即便恶灵附身,说南昭长公主宁茹兰是恶灵,也不太好吧?当裴千灏和苏曦儿两人进入县府后,众百姓窃窃私语一会,不到半刻,百姓全部散了,也不再议论谣言。侍卫立即进去禀告,“属下参见灏王,王妃。百姓已经不再议论谣言。”
苏曦儿点头,“很好,巡查街道,倘若再议论谣言,抓起来。刚柔并济,才是对策。”
声音极富英气,眼神坚定,神情淡定从容,京城县令以及在场侍卫,不禁佩服起来。再看一旁灏王,面色仿似挺……柔和的?从没见过灏王如此神情!侍卫看向裴千灏,他对自己点头后,才躬身领命而去,加派人手,巡查街道,制止谣言。“县令,百姓身体在何处?宫中御医还在么?”
苏曦儿一脸肃穆地问道。县令连连点头,“身体全在停尸屋中,御医和仵作都在,灏王,请!”
一边说一边手往前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裴千灏握住苏曦儿的手,察觉小手仍温暖,才放心地牵着她往前走。三人很快来到停尸屋,县令看了眼苏曦儿,面色讪讪,“王妃,死相有些恐怖,微臣怕您看了,受不住。”
然而,他没想到,回答他的竟是灏王!“无碍,进去便是。”
看灏王神色如常,县令只好收住心思,推门进去。停尸屋中,站了几名御医以及仵作。近日,宫中御医不止要替宫里人看诊,更要多次出来,忙碌不已。看到来人后,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灏王,王妃。”
裴千灏朝盖着白布的担架处看去,片刻后问向御医,“死因可查出?”
一名御医恭敬地回道,“启禀灏王,几个村民死相恐怖,双眼睁大,脸色惨白,死不瞑目。死前定看到十分惊恐的东西,或想起令人害怕的事物。”
苏曦儿出声道,“外人一看,觉得是吓死的,可对?”
御医连连点头,“王妃说的极对。”
裴千灏听后,抬脚往前走,县令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盖百姓身体的白布就被掀开,果真极其惊恐,脖颈处有一道深深地痕迹,红色印子,看上去像勒痕。“灏王,他们不是被勒死的。倘若勒死,好几个时辰过去,伤痕肯定变紫。”
一名仵作说道,随即点着死者的印堂,两颊,天门,一一解释。多年经验,却不知这些百姓被如何害死。几名仵作不禁唏嘘,凶手很厉害。既然这么厉害,又怎会对无辜百姓下手?怪不得谣言死起,恶灵附身,惹天怒,降罪于百姓。裴千灏一言不发,随即盖上白布,紧接着检查其余几名百姓,无一例外,全是如此。百姓死去的神情,尽入苏曦儿视线。县令不停地看她,女子看到尸身,又是这么恐怖的,肯定要害怕?灏王妃却是不眨眼睛地盯着!这勇气,寻常女子都没!苏曦儿自然不怕这些,她看过的死人还少吗?战场最不缺死人。何况,她死过一次。观察一番后,裴千灏清冷出声,“对外宣布,百姓死于奇怪草药。幕后真凶,朝廷会追查,皇上很快给百姓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他冰冷的视线落在县令身上。县令身体立地笔直,恭敬认真地听着。“将身体抬回去,给一笔安葬费。另给百姓家人一笔银子,宽慰人心。朝廷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县令连连点头,躬身行礼,“微臣遵命。”
片刻后,众人出了停尸房。县令立刻按照灏王吩咐去做,没多久,县府张榜公告。百姓都知灏王和王妃去了县府,没多久公告出来,这则命令一定是灏王下的!灏王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既然他开口,就一定会给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此刻,京郊一处秘密石屋,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屋内,烛光闪耀,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挺身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