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要进宫复命,与几人站在一起,见到几人都乱了,左懋第心里也有点犹豫了,这莫非真是陛下将几人诓骗过来,一举剿灭了这几人?无数的士兵开始向街道那头涌过来,这些士兵身队列松松散散,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毫无疑问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手中没有拿兵刃,这让陷入了惊恐当中的马士英等人更加惧怕了。马士英颤抖的道:“陛下是要让这些人活活殴死我们吗?”
就在几人准备拼死抵抗之时,西华门大开,一名骑将策马而出。能在宫中策马,绝对不是一般人,马士英回头一看此人,一点也不认识这个人。纵马而出的那骑将根本不理会马士英等人,而是径直往前,至西华门外的西上门前,站在那支军队往西华门方向的路线上站定,高举着长枪,在那支军队到来前,高吼着:“止步!”
“这是在干什么?”
马士英不解道。莫非是陛下来派人传达刀下留人的命令的?数千军队停了下来,他们只是听说有人会接他们入宫,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一个人。“我是阎应元,陛下钦点我为新军统领,授我为中军将军,而等编为中军,隶属京营,即日起随我一起参与陛下所定训练科目。现在,听我号令,全体列阵,肃静!”
阎应元用着自己的最大声音吼道,尽量让所有士兵能听清楚自己的言语。大明朝可不兴杂号、重号将军这种东西,不兴,但是并不是不用,一旦用上了,就足以证明此人分量之重。朝廷是轻易不会授将军号了,就算是在场的三位总兵,也得不到将军号。这阎应元是什么人?而且还是要召这数千人入皇城进行训练,这让马士英在内的人都无比的震惊。陛下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就算是左懋第也是一头雾水,无法向马士英解释什么。他走的这两天,京城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马士英,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马士英身后传来声音,回过头来一看,马士英立即跪伏在地,口呼万岁爷。来人正是穿着一身崭新皇袍的朱由检,身后跟着韩赞周以及十来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这几个锦衣卫都是大汉将军充扮的,不过大汉将军也是属于锦衣卫序列当中。脱掉了几乎是用来装饰的大汉将军的甲胄,穿上飞鱼服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威武了。朱由检人模狗样的走出来,着实是一身王霸之气震的马士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喊了万岁爷之后的马士英趴在地上:“陛下,臣有大罪,臣不该擅自动兵,这已经犯了死罪了,但绝对没有造反之心啊,还请陛下明鉴。臣也是为了国家安定,误信了南京的消息,想要在定策上面为国家出力,绝无私心。臣自知有大错,欲要自刎谢罪,却不想陛下又委任次辅大任,臣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陛下委以重任,臣不敢辜负陛下重任,故而舍弃了老脸,来了南京请罪。”
马士英身后的三个总兵也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朱由检看都没有看这三人一眼,只是低着头看着马士英,饶有兴趣的对马士英道:“噢?马爱卿居然说自己没有私心?”
“臣,绝对没有私心。”
马士英信誓旦旦的说道。马士英以为面前的还是过去那个崇祯,只要自己言辞诚恳,眼泪鼻涕一起下来,哭诉一番,发自肺腑的道歉,皇帝陛下就会相信了。不过马士英显然是错了,这个狗皇帝早就换人了。朱由检笑了笑:“马士英,你要是这样,我就治你谋反,还要治你欺君之罪了。天下谁不知道你马士英热衷渴求权力,对权力的热衷都已经到了狂热了。朕南下的时候,南京群臣不知。国不可一日无君,扶立贤明王爷为新君,是为国家考虑,但是你马士英,意欲以兵马要挟,欲要在这定策之中里面成为扶龙首功的大臣,你说你没有私心?你再说一遍?”
马士英面如死灰,叩首在地,神抖如筛,不敢言语。这道破了心思的马士英,这下是真的害怕了,比刚刚见到那些军队还要害怕。朱由检偏偏没有说话,也没有进行任何动作,只是站着。只有远处那些军队士兵的喧闹声传入马士英耳朵。这种似乎要决定自己命运的诡异沉默场面,马士英恐惧的都拆差点要尿了。“起来吧。朕没杀你,就是要用你。马士英你记住了,朕能给你权力,但是你要想想,你能给朕什么。”
朱由检说完这句话,绕过跪在地上的马士英,上前往阎应元的方向走去。这是崔战交给朱由检训练的挑选出来的三千京营士兵。朱由检的到来,让原本喧闹,阎应元不能止的三千军队瞬间安静了下来,除开瞎子,大家都知道皇帝陛下来了。“编你们为中军,意思就是你们是朕的亲军。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们都要接受一些特别的军队训练,本来朕打算好好迎接你们一番,但刚刚鉴于你们不听中军将军号令,现在罚你们绕着南京城跑一圈,最后两百名的,今天没有饭吃。”
朱由检平静的说道。向阎应元点了点头,随即朱由检身后的十余名锦衣卫士兵也站了出来,朱由检继续道:“若有违抗军令的,朕不会杀你们,但是朕有很多办法让你们身不如死,这些方法我都传授给了中军将军,朕很希望今天就能看到你们体验这种方式。”
“往城外开拔。”
阎应元下令道。看着士兵们远去,朱由检露出笑容。练兵自然是要严格,同样的奖励和惩罚也不能过于随意。可以想象的是很多士兵并不会拼了命跑完成任务,不就是今天不吃饭吗?多大点事,大家又不是没饿过。但当最后两百名看到前面两千八百人吃的是什么伙食之后,他们绝对会后悔的。下一次再颁布任务不达标不准吃饭的惩罚,所有人恐怕都会争先恐后的去完成任务。练兵,便是要以小窥大,粗中有细,尽最大的调动士兵的积极性,在无形当中训练士兵的战斗力和培养他们的军纪。再次回过头,马士英已经站起来了,恭敬的站在那里。“我让你们站起来了吗?”
朱由检目光一横,三个站起来的总兵大人,立马就面色不愠,但又不敢把怒火表现在脸上,只得重新跪下来。朱由检站在三人面前,对三人道:“马士英的罪可以绕过去,那是因为朕要用他,他有大用。你们三个人有什么用告诉我?”
“我这里有你们三人的一些履历情报。高杰,当初李自成攻打潼关,你怨恨白恩广昔日宝丰一战失败时没有去救你,所以也按住兵马不动,没有去救潼关。白恩广那个人渣死了就死了,你这个王八蛋,你害死了朕的孙传庭。你居然还有脸活着?还带着兵马想要来南京?你想干什么?”
朱由检愤怒之下,一脚将高杰踹翻在地。韩赞周在旁边已经抽刀了,守卫西华门的士兵更是朝着这边走过来。朱由检止住众人,高杰被朱由检一脚踹在胸口上,趴在地上的高杰挣扎着要站起来,面色铁青,强忍着疼痛。高杰愤怒吗?当然愤怒,但他的愤怒不敢发出来,发出来就要死。“这一脚朕给孙传庭踢的,若是没有你按兵不动,朕的肱骨大臣何至于战死?李自成又怎么能一路直入京师。”
朱由检怒吼道。狗日的皇帝,要不是你仓促催促孙传庭出潼关作战救开封,孙传庭能让秦军精锐尽丧?你个狗日的怪我了。高杰内心都在咆哮了。朱由检再次给了高杰一脚,高杰不敢咆哮,默默的又承受了这一脚。“这一脚,是朕替泽州百姓提的,你在泽州烧杀抢掠。朕恨不能杀了你。”
朱由检的怒火说熄灭就熄灭了,长呼了一口气,朱由检对韩赞周道:“韩赞周,拟旨,封高杰为兴平伯。”
所有人都为之错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