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军与朱帅钦的第三军共计一万七千多人,跟在后面掩杀。这一万多人里面,朱由检都觉得有很大的水分,说是挑选出来的精锐,还是还是可以看到太多的老弱病残了,真要继续遴选出来精锐青壮,这两支军队能挑选出来合计的精锐青壮恐怕也就只有七八千人作用。“命人拿酒来。”
朱由检吼道。朱由检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水,一声令下后,便有数队士兵,十几人提着酒坛,十几人拿着大碗走出来,给每个新军士兵都倒上了半碗酒。这酒水里被朱由检加了一点特殊的东西,朱由检只希望能起作用,就算是不能起作用,这酒起码也能让士兵们壮胆了。“纯正的山东土酒。早年间听闻是稀罕玩意,朕在皇宫都有耳闻,只是当时穷啊,又不想让百姓劳民伤财送几坛酒去皇宫让我尝尝,故而一直藏着这缠瘾,今日终于能喝到了。来,兄弟们,喝了一杯皇帝过去都想要喝的酒,今日朕这个皇帝,就跟你们一起并肩作战。大明朝,就在诸位手中了。”
朱由检大声的说道。士兵们发出一阵哄笑,看着手中端着的碗里的清冽酒水,一个个都心生豪情。陛下亲自勉励我们,与我们喝酒,这种酒还是曾经陛下都喝不到的,兄弟们定当效死命与清兵作战。朱由检端着酒碗,送入口中,一碗酒水豪饮而尽!这山东土酒,就是土酒,谷物酿造的,度数很高,一碗酒下肚,朱由检感觉喉咙、肚子火辣辣的疼,寻思了一下,自己的勇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啊。看来那瓶杰哥的啤酒并没有什么作用啊。稀释过后并没有效果,这让朱由检颇为的失望。三千新军士兵喝完酒之后,不少人一张脸通红,一碗酒下肚子,让他们胆子确实是壮了不少!“将士们,今日一战,决定了大明的未来。若是能赢,我们就能立足南方,以南方的富庶程度,真有信心五年之内挥师北伐,收复沦丧的故土。你们其中有不少北方人,朕可以保证,这一战赢了,五年之后北伐,定然收复你们的家乡,让你们能回到家乡!从今日起,你们跟随朕作战,讨伐鞑虏,五年后,说不定是衣锦还乡,有一个富贵前程!”
“今日这一战,若是输了,整个天下都要万劫不复。诸位将士,大明的未来在你们手中的刀枪剑戟上面,整个天下汉人的未来,也同样被你们握在手中。今日,只要你们挥起武器,将敌人给我杀了,大明和这个天下就有一个新的未来。”
新军士兵们看着朱由检,爆发出来了惊天的吼声:“杀,杀,杀!”
“愿意为陛下效死!”
“杀尽鞑虏!收复旧土!锦衣还乡!”
三千士兵爆发出来极大的震撼声音。远处观看着的万寿祺和朱帅钦,被震撼的不小。万寿祺对朱帅钦说道:“这支新军是陛下去往南京后就立即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装备什么的不说,单单是看这军势,就已经可以说是一支精锐了。我观看过他们行军,步伐整齐,令行一致,可谓是一丝不苟,这样的军队如果在战场以战技相互配合,可堪称无敌。”
“唯独可惜的是,只有三千人。这场战争也来的太快了,那新军将军阎应元说,这些士兵们远远还没有到达训练的预期效果,如果在给他们一年半载训练,那就是真正的强军了。现在只能通过战场上历练了,但这意味着更大的伤亡。”
朱帅钦则是一脸仰慕的看着那支新军,喃喃说道:“我朱帅钦虽为宗室旁系,但也身上流淌着朱家的血脉,我朱帅钦何时能拥有一支这样的劲旅,为陛下扫荡北虏,荡平天下!”
万寿祺拍了拍朱帅钦的肩膀:“不要好高骛远。老朱,你麾下那几个什么师长,随时可以架空你。也就是现在陛下在,他们听你的令,陛下离开,你就是傀儡。先想办法把兵权收上来,换成你的心腹,然后再说练出一支精兵来。”
“也别怪兄弟说实诚话,这场战争结束后,若是胜了,你就应该赶紧将底下那些人收拾的服帖了才行。”
谈到此处,朱帅钦脸色难看,万寿祺说的是大实话。若不是因为自己姓朱,被那些人推举出来为济王,成为数支小义军的盟主,自己也不会现在成为义军第三军的军长,受到陛下的看重。自己这个位置,底下那一些人可都是非常眼红的,只是迫于现在陛下在,不敢明摆着出来争权夺利。日后,待到朱由检离开,他们肯定会肆无忌惮的爆出来本性,用各种手段来逼迫自己,甚至可能杀死自己,来谋取自己现在坐着的军长的位置。朱帅钦说道:“我虽然是被推举起来的傀儡,但也一心想着为国家效力,若是他们满脑子只有着争权夺利,而不为国家效命,我就算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拉着他们同归于尽。”
万寿祺对朱帅钦道:“若是需要帮忙,你只管开口。”
“无妨,这点事情还不能解决的话,我又有何面目为国家效力。”
朱帅钦说道。万寿祺点了点头:“好。兄弟有这个志气,什么事情办不成。”
新军的酒已经喝完,朱由检的战前动员也说完了,一切就等着黄得功那边发出信号,然后便可以四面围攻了!静静等待着,马蹄声依旧在响起。朱由检对旁边的阎应元问道:“怎么样?怕不怕?”
阎应元摇头:“不怕。我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了,死并不可怕,可怕是做奴役,遭受无尽的屈辱。”
“这次来的清兵里面就有那尚可喜、孔有德、耿精忠这三个走狗,若是有机会,定要将他们给杀了,斩首示众,传首天下,让所有人看看做汉奸走狗的下场。”
朱由检说道。“不知廉耻,无君无父的这三人,故而臣一直不理解这样的小人,宁可不当人,也要去当那鞑虏的奴才。陛下,臣有机会,一定要替陛下,将这三人头颅斩下来。”
阎应元咬牙启齿的说道。朱由检说道:“朕就等着皕亨你将那三个人头拿过来了。”
豪格带着八千正蓝旗,似乎不知疲倦一般死死的咬着前面的那支明军,索尼看了看左右的地形,渐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催促战马跟上豪格的步伐,索尼对豪格喊道:“亲王,这里两面都是大湖,运河从中间穿过,我们现在所在的也不过是运河的堤岸上,周围的徒弟也大部分都是湖滩,过去应该是良田,现在都荒废了,不可在往前走了,这里只怕有埋伏。”
一心向前想要追上那三千人,并将其全部屠杀的豪格哪儿听得进这么多的废话,只是道:“不退,杀过去!”
索尼心中大急:“地形不利,我军就算再强,面对两面环水的地形,也是力有不逮,恐怕遭遇危险。”
“杀!”
索尼无奈,只得跟随在后,劝不了,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黄得功催促战马快速奔跑,敌军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黄得功心中欢喜,前方便是设伏区域了!这是一片湖水刚刚退去的滩涂地,上面扑了一层木板,能让骑兵顺利通过,黄得功的三千人鱼贯而过,踏着木板进入另外那一片干涸的里面,那是一片巨大的芦苇荡,骑兵遁入之后,那木板立即就被绑在上面的绳索给拉扯走了,数十块木板,瞬间就被拉扯离开。“进了芦苇荡了!”
豪格也起了警惕,立马下令放慢了战马速度,同时观察起来了周围。只是正蓝旗的战马还是速度太快,又跟的近,战马往前,踏入那了看似坚硬,底下却满是泥泞的滩涂地,为首的数十匹战马立即陷入进去了,跑在面前的豪格的战马一样陷入进去,所幸豪格反应及时,挣脱战马,踩着马背,蹬在了另外一名正蓝旗士兵的身上,然后跳到了坚硬地面上。重新换了一匹马,豪格咬牙看着前方的芦苇:“追不上去了!敌人逃了。”
索尼如临大敌,对豪格说道:“这里有埋伏,前路不通,后路可能被人已经断了去路了!”
换了一匹马的豪格,恨恨的看了一眼黄得功逃遁的方向:“让他逃了,可恶。”
索尼见豪格还不听自己的劝,拉住豪格说道:“亲王,你看看四周,我们已经深入险地了。这周围全都是芦苇丛,远处是湖泊,我们显然已经进入了一个三面都可能环水的区域了,这周围的芦苇荡里面,可以藏兵十万都不止!速速走啊!”
豪格也只眼前这地形对己方不利,让士兵赶紧将陷入泥沼的战马和士兵救上来,却听到一声炮响,随即天空上绽放出一团火光。在军中这么多年,自然是一眼可以看出来那枚升空的是信号弹。“果然有埋伏!上马,战斗,不要管陷入泥地的他们了!”
豪格大吼道。随即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箭矢,负责南线的崔战带着两万京营士兵开始从芦苇荡里出现,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京营士兵,大概有五千张弓箭,这一波攒射下来,如蝗虫铺天盖地而来,雨点般打在正蓝旗的军阵当中,正蓝旗的士兵瞬间就死伤数十人!“反击!”
豪格吼道。论射箭,清兵什么时候输过?明军能用弓箭射到正蓝旗,那正蓝旗的弓箭就能射到明军,就算是明军射不到正蓝旗,正蓝旗也能射到明军。这些清兵的弓箭远远比明军要大,要射的远,更加可怕的是,清八旗士兵,不管是上三旗还是下三旗,人人都善骑射,人人都能拉弓。豪格令下,八千丈弓箭在京营士兵第二波箭矢还没有到来之前,八千支箭矢瞬间朝着那芦苇荡飞过去,清兵的箭矢更加密集,更加凶狠,箭矢力度更大!崔战早已经料到敌军的箭矢反攻,在看到清兵举弓,崔战就大吼:“举盾!”
埋伏在芦苇丛中的除弓箭手之外的所有士兵,齐刷刷的举起了盾牌,并且保护好身边的弓箭手!箭矢打在盾牌上,力道奇大无比,不得不说,这些清军士兵的弓箭力量非常大,远超明军中的弓箭了。清兵射箭的速度也很快,第一波箭矢飞下来,随即是第二波箭矢!明军被压的躲在盾牌下不敢冒出头,他们现在完全被正蓝旗的弓箭给压制住了,若不是正蓝旗无法突破那道泥地,第一波箭矢过后,正蓝旗就会冲杀过来了。崔战当机立断,不能以箭矢与清军对攻了,这样自己非常的吃亏!“顶盾!往前!”
崔战吼道。要与清兵正面交战了!黄得功已经绕路回到了自己所部的阵地,到达之后,黄得功立马下令三万人朝着清兵合围过去。那信号弹的升起,东西两侧埋伏的军队也立即出现,朝着清兵发动了进攻。朱由检让新军在前,第二军和第三军的士兵在后,向着前方的战场推进过去。他已经能依稀看到远处的在战马上的清兵了,这些清兵正在朝着崔战部所在的方向射箭,此时应该是与崔战交战上了。“杀!”
喊杀声震天,黄得功、于七的军队也都冒出来,向着正蓝旗方向杀了过去。“远弓弩,近火铳。”
朱由检没有跟着冲锋陷阵,他与冯元飚、张煌言的等人站在一处隐秘的树下,视野开阔,能极好的观察到那低洼处的战场。黄得功麾下的弓箭手更多,多达万人,现身之后,长枪手、盾牌手一直往前冲,向前冲锋,放置正蓝旗的兵马冲破阵型!弓箭手则进入距离后,朝着正蓝旗所在进行覆盖攻击1四面八方都出现了敌人,这些明军比那芦苇还多,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人,最少估计都有八九万人了,这么多的人数,都朝着正蓝旗杀过来,这让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豪格都有点心惊胆战了。箭矢漫天飞舞,双方都有无数的士兵被射落下马。“走!不要犹豫。我们的战马没有冲锋的路,待着不动的骑兵就是死路一条!”
索尼对豪格呼喊道。八千人围成了一个圈,无法策马冲锋,这本就是让骑兵陷入了极大的劣势当中。骑兵的强大之处,就是在与强悍的机动能力和冲锋陷阵的碰撞力,一旦陷入了无法冲锋境地的骑兵,最终的结果就是被灭杀。豪格看了一眼四周围过来的明军,前后的明军看其模样都是颇为有军势,距离己方也极近了,再看东面的那支军队,数量不多,一眼便可以看出来,那边布置的精锐不是精锐明军,大抵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豪格又看到了位于南部的那一杆黄色大旗!那是大明皇帝的旗帜!如果能冲过去,将皇帝给斩杀了,这场战斗不就可以结束了吗?就算是整个江南,恐怕也能望风而降了。自己能拿下捉住明朝皇帝件大功劳,声望将会如日中天,甚至能力压多尔衮一头。瞅着迎风飘扬起来的皇旗,豪格心动无比。只是那个方向,需要经过那泥沼,而且前方那支军队已经杀过来了。“亲王,咱们现在只有正蓝旗这里,尚可喜他们的军队被落在后面。不妨与他们汇合,再与明军交战,这样我们必胜。现在我们只会徒徒耗费正蓝旗勇士的性命,当务之急是立即突围出去!”
索尼见豪格的目光盯着那杆旗子的方向,舍不得放开眼神,知晓豪格大有可能去冲旗子了。索尼是个明白人,现在八九万的明军围困过来,己方不管是人数还是地形都是处于最大的劣势,再不走,就要被合围,正蓝旗将会遭逢史无前例的大败。“亲王,撤吧。不能去打了,且让那狗皇帝的人头留着。”
鳌拜身上身上插了四根箭矢,对穿着铠甲的鳌拜来说,这箭矢都没造成皮外伤。见到鳌拜如此,豪格咬牙,今日他已经都快要被牙齿咬碎了。从来没有这么无奈过,也没有这么让人拧巴过,过去打仗,都是只需要只往前冲锋就是了,明军哪敢如此引诱他们,哪敢设下埋伏。“再不走来不及了。”
索尼焦急的道。四面的明军围过来,给清兵越来越小的范围了,只要冲锋范围都被压缩了,正蓝旗士兵失去冲锋速度,什么都完了。莫说失去冲锋力量的八千正蓝旗,就算是正蓝旗再多两倍的人数失去机动能力,被八九万明军围困,也要落的惨败。过去清兵无往不胜,靠的便是骑兵的冲锋。“往东面冲击!那里的明军最弱。”
豪格说道。东面敌军确实是最弱的,但也有可能是最强的。崔战看到清兵开始向着东面方向发起了冲锋,大喝道:“赶紧跟上去,死死咬住,不要放他们冲击东面!”
黄得功也有准备,见清兵东面奔袭,同样下令全军尽全部力量追上去。朱由检看着清兵朝着东面方向冲过来,对冯元飚说道:“老冯,清兵冲着我们过来了。”
老冯双腿颤抖,对朱由检恳求道:“陛下,快走吧。清兵朝这个方向来了。”
张煌言也劝道:“还请陛下暂避,这是鞑虏的正蓝旗,是上三旗,战斗力不弱。东面防线恐怕挡不住他们的进攻。”
朱由检不为所动,指着那前方数万明军说道:“你们担忧什么?朕还有三千新军士兵愿意为我效死,还有第二军第三军的数万将士,以及黄得功、崔战、于七的军队全都杀过来了,这八千正蓝旗已经没有地方跑了,他们更加别想突破东线防线。”
冯元飚急的都跺脚了:“陛下,正蓝旗战斗力天下无双。多少战场上我军看似胜券在握,结果都被数量远远少于我军的清兵所击败,清兵最擅长的就是以少击多,我军看似人多势众,其实不是清兵的对手。”
“怕什么?今日十万之众围歼八千人,输了便亡国亡天下,赢了便可获得一年半载的喘息时机。这一仗,我们必须要赢。”
“今日,朕就是要亲眼看着大明的军队,在这南旺湖,将正蓝旗全军覆没。打破清军野战无敌的神话。”
冯元飚恨不得拉着朱由检赶紧逃窜,朱由检不为所动,不理会冯元飚的焦急,他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前方的战场上!清兵加速的距离并不是太够,这短短两百米的距离,并不能让清兵形成山崩海啸的冲锋阵势,不过也足够对明军造成致命攻击!无数年来,明军看到清兵就如同老鼠见到了猫,逢战必败,逢站必退。今日的明军,面对正蓝旗都没有人退却,甚至还敢迎着正蓝旗的方向保持着阵型冲锋过来。这让豪格都觉得荒诞了。什么时候明军这么悍勇过?与正蓝旗正面迎过去的是三千新军士兵!他们保持着平日里训练时候的冲锋阵型,没有慌乱,没有恐惧,带着皇帝陛下无尽的期望,三千士兵迈着一往无前的步伐,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吼着:“死战!”
“兄弟们,今日死战,以报圣恩。为天下百姓,为大明,为皇上,杀出一个太平盛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