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开口，也得开口，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跟麦小然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麦小然听到之后，脸色果然立马就蔫了下来。“你怎么看？”
没有人说话，莫菲只能找话。麦小然苦笑了一下，“我还能怎么看，就算我不答应也得换不是吗。”
“对不起，不过不要气馁，我们下一次还有机会。”
麦小然牵强地笑了一下，没有回应，“如果没什么事，我出去排练了。”
“好，去吧。”
她会怪自己的吧，毕竟是自己伤透了她的心。就这样麦小然被换了下来，被分配去演一个小配角。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人多了，以前的那种氛围反倒没有了，麦小然被换了下来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嘻嘻哈哈，反而整天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大树，来得也没那么勤了。有了专业的道具组，裁哥几乎就没怎么来了，他不来了，蔡子星来得就更少了。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这人声沸腾的话剧社，莫菲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不应该啊，比起以前，话剧社的人明明多了，更热闹才对。换了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他们花了大价钱请回来的，正常应该很顺利才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或许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临近演出的时候那间话剧院居然被查封了，说是老板犯了事。他们所有的心血都打了水漂，演出演不成了，宣传的费用已经花出去了，还得支付这些演员的报酬。他们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这些演员听说他们可能没钱支付报酬，纷纷上门来要钱，生怕错过了就拿不到了。付完宣传费，加上遣散这批演员的费用，蒋经年好不容易融来的钱全部花完了。不但如此，那天老师在排练室病倒了，也是那会儿才知道老师原来一直身体不好，要靠吃药才能维持，只是她身上看病的钱都没了，已经好几天没去医生那，没有药身体受不了，就倒下了。老师进了急诊室好久才出来，莫菲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竟然混到这份上，连老师看病的钱都拿去了，害老师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她想，没有人会比她更失败了吧。老师醒来后，莫菲坐在床边，一直不说话，因为无地自容。张明镜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学生，她想必在自责，自嘲了一句，“看我这把老骨头，忘记吃几次药就不行了。不关你的事，你别想太多了。”
莫菲抬起头来，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始终不说话。最后，张明镜先让她回去休息。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老师那里离开，进了地铁站，发现那张偌大的海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下了，换上了新的海报，一个她不认识的明星。这段时间，每天坐地铁的时候她都会在海报底下坐上一会，现在让她留个念想的地方也没有了。好累啊，走到今天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一个商场外头的石阶上，脸埋膝盖里，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哭？蒋经年顿了一下，才走过去，在她旁边的石阶上停下，望着她，细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大家都在找你。”
那人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竟然泪流满面，她竟然真的在哭？心猛然一抽，缩得只有幼儿的小拳头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