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事,一直半会传不进四爷府上。 所以,一时,叶枣也不知道这件事。 倒是,府上三格格又病了几次,四爷虽然着急,也只能叫太医来看看。 喝不下去药,也不能扎针,只能熬着了。 倒是几个奶娘,因为要吃补身子的药汤,补的红光满面的,一个个都肥了一圈。 到了三格格满月的时候,她情形也没见好多少,还是那么小,又瘦,甚至一点都不白嫩。 褪去娘胎里带来的那种红之后,整个人显得很黑。 叫看见的人也觉得,这孩子长大后,不知怎么皮肤黑呢。 又想着,是个闺女,这以后啊……怕是婚事上也艰难些。 倒是福晋,小月子坐满了一个月之后,精神好多了。 吃的多了,补汤喝的多了之后,也渐渐的将失去的精气神补起来不少。 姜嬷嬷心里想着,不知福晋什么时候要接管事的事。 她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就是帮四爷看着后院,免得四爷的子嗣被戕害。 可之前因为福晋怀孕这一件事的打岔,只怕是,四爷也没有原本那么讨厌福晋了。 如今,要是福晋要接管理的事,姜嬷嬷也不好把持住。 不过,姜嬷嬷到是想着,福晋身子不好,她还是希望福晋能好好的将养的。 不过,福晋没有出面,她只是将杨嬷嬷塞给了姜嬷嬷:“杨嬷嬷是我奶娘,素来也是能干些的。嬷嬷别嫌弃,叫她帮着打下手吧。”
姜嬷嬷心里怎么想的不敢表露,面上是笑着:“福晋说的客气了,老奴也不过是因为福晋身子不适,暂时在府里管一管,等您好了,自然是要交代给您的。杨嬷嬷如今来了正好,有事也好和老奴一起参详。”
福晋笑着点头。 不管怎么说,她对这个老奴才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可不是么,再是四爷的奶娘,不也只是奴才?要是仗着这份不一样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就该死了。 杨嬷嬷姿态也摆的很低:“老姐姐教导就是了。没有不应的。”
“可不敢当,都是一样的人。”
姜嬷嬷扶着杨嬷嬷起来:“不知福晋进来食欲可好?”
“如今好多了,也是我没福气……哎,那块肉掉了,倒像是什么都好了。”
福晋摸了摸肚子,叹口气。 “福晋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切莫感伤,身子要紧呢。”
姜嬷嬷关切道。 “那金姑姑,原本是叫进来伺候福晋的,倒是不料,她笨的很,也没伺候好,不如就还叫她回家去,福晋您看呢?”
姜嬷嬷问道。 金姑姑原本也是伺候了福晋几顿的,可惜…… 福晋孩子没了之后,太医虽然是说她本就坐胎不稳,又有些思虑过多的缘故才会小产。 但是,杨嬷嬷追问下,福晋便疑心上了金姑姑。 虽然没有明着怀疑,可是总有迁怒在里面。 金姑姑自打福晋小产,就不给正院做饭了。 如今,福晋也用不上她了,困在府里做什么?还不如求了福晋,叫人家出去。 福晋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心里冷笑,一个奴才也值得巴巴的来求。 “既然是嬷嬷的意思,那就叫金姑姑去吧。”
福晋笑了笑:“到底是伺候了那么久的,杨嬷嬷,好好给金姑姑打点一份赏赐吧。”
姜嬷嬷忙谢过,也不在意福晋的意思。 福晋么……大概是提醒她,她在福晋面前没有多少面子,如今就算是用了不少了。 “那就叫金姑姑去吧。”
福晋摆手。 姜嬷嬷笑了笑,也就告退了。 最后这一句哪里是叫金姑姑走,分明,就是叫她走了。 金姑姑和姜嬷嬷从正院出来,金姑姑就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你说我一个厨子,哪里知道什么算计。哎……” 这些日子的冷待,她哪里不明白呢。 可她实际上只是个热衷于做菜的人罢了,别的事,她就不感兴趣。 “罢了,闲话不说,好好回家去吧,以后我万万不敢叫你来了。”
姜嬷嬷拍她的手。 金姑姑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都没问,就被杨嬷嬷送出府了。 伺候一场,只有杨嬷嬷叫人送来的一套素银头面。 也不过七八件罢了。竟是这样薄的打赏。 姜嬷嬷只冷笑了一声,叫人给金姑姑送去,便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九月里,康熙爷就要回京了。 御驾从蒙古起程,没几日,就到了京城。 直郡王,三爷,四爷五爷等几个皇子都去接驾。 太子爷跟着皇上身后,感觉憔悴了不少。 进了宫,康熙爷就点了直郡王,三爷,四爷,七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陪着用膳,其余人,就叫回去了。 其实,也没漏了几个,就是五爷,十二爷,和太子爷。 五爷么,是因为有九爷在,康熙爷选了小的。 十二爷素来跟着苏麻喇姑的,所以康熙爷也不是故意漏了,就是叫他去找苏麻喇姑去了。 至于太子爷……那就太明显了。 太子爷一路回了毓庆宫,太子妃和侧妃李佳氏带着孩子来迎接。 太子爷疲惫的摆手:“都各自回去歇着吧,孤今儿累了,前院里歇着。”
太子爷应了是,就牵着女儿走了。 李佳氏面露不舍,到底没说什么,也柔顺的带着儿子走了。 其余格格侍妾,哪个也不敢多话,各自回去了。 太子爷自己坐在前院里,想了想道:“东宝,你去给影儿送信吧,就说孤回来了,这几日就去看她,叫她莫着急。”
这时候,他满心的烦闷,就想见一见那个人淡如菊的女子。 哪怕……听她传一句话回来也好。 东宝出宫,打的是太子爷想吃外头点心的幌子。 宫里,四爷等人陪着康熙爷去慈宁宫看过了太后,然后这才又回到了乾清宫。 摆上家宴,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等吃过了出宫,天已经黑透了。 四爷多喝了几杯,有些迷糊,也不骑马了,坐着马车王府里回去。 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想到了太子爷,只有默然一声长叹。 太子都如此艰难,又何苦是他们皇子们呢? 以后,要越发小心些,越发……懂事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