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
宁唯嘴角抽了抽,看着洛昊没好气地啐道。“谁让我娶了个贤惠的老婆,从不败家?两个人都赚钱家里哪能放得下?自然要有一个人败家的,你不败,我只好替你多败一些,你要是心疼,从明日起我负责赚,你来败就是了。”
洛昊笑道。宁唯无语望天,她尝尽了没有钱的苦楚,一直都秉持着钱一定要花到点上去,所以即便她自己上班有收入,咖啡店生意一直很好也有盈利,她还是从未大手大脚花过钱。如今说洛昊败家也不过是随口一句,她要是心疼钱,那他败和她败不都是心疼?只不过洛昊说出这番话,她要不要败是一回事,总之听了确实心中暖暖,极为愉悦。门口又响起了喧闹,宁唯立即回神,看着他那副舒适闲逸的样子翻了翻眼皮,“才说往后半年都是你来负责我起居,你怎么就不管我吃起东西来了?”
“你真要我负责起居?”
洛昊手中动作一顿,眸光升起一抹光亮,对着宁唯抬了抬眉梢。“自然是真的!只不过什么时候开始负责还要看你表现,现在先将葡萄也给我一个。”
宁唯看着洛昊。洛昊撑起身子,从另一边下了床,却是将整盘葡萄都端着朝宁唯走过去,他将葡萄放在宁唯手中,拿起她身后的病服,轻笑道:“我看葡萄你自己吃多少都可以,这衣服就未必能自己穿。”
宁唯怔了怔,洛昊这神机妙算的本领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她哼了一声,“那衣服七拐八绕的,哪里是给病人穿的?你将我手缠成这样,我弯都弯不过来,一个手如何扣得了那种扣子?”
她刚才便是穿戴好了打底衣和裤子,见那衣服里面一层侧在胸口要绑带子,外面也不是简单的扣子,而是如同民国女学生装还有旗袍上那种扣子一样,那种扣子她手好好的时候都总是瞄不准穿不过洞,何况现在这个样子。“我给你穿?”
洛昊轻笑着问,那神情却好像是已经知道结果了。“伺候好咯,否则当心你未来的日子!”
宁唯哼道,将水果盆随手搁到床头的柜子上,张开双臂,等着洛昊穿衣。她的手确实不方便,何况能使唤洛昊时当然要不遗余力。“是!为夫为了将来的日子,定会仔细伺候。”
洛昊笑着很配合的应道,将她身后的衣服拿到手中,穿过她的手臂给她穿上,手指弯绕,将带子绑上,理了理衣服,拢好后给她系扣子。宁唯低头看着,因为洛昊是坐在床沿,她则是站在他面前,她如此低头便能看见他垂着眼眸,睫毛纤长,偶尔轻微颤动,修长的手指在扣子中一个个穿梭交绕,煞是好看。她从不觉得自己缺爱,父爱母爱在最关键的童年中她一样没少,可是洛昊的许多举动却总是触动她,惊觉自己已经强悍了许多年,以至于任何事情率先都是觉得自己可以,很久没有依靠别人,依赖一个人的感受了。父亲去世后,林慧兰的性格大变,她努力赚钱,既要养活自己,又被林慧兰莫名嫌弃和迁怒并不好过,但林慧兰却还一直压榨她绵薄的收入,所以那时她满脑子全是赚钱,赚更多的钱。虽然遇到了叶安阳,他也对她很保护,但她总觉得叶安阳是有顾虑的,对她的好是挣扎的,两人还是隔着一些距离,所以这种关系她定义在朋友,而她从不依赖朋友。她那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叶安阳是兴业的继承人,如果那时喜欢她,她是这样的家世,如方心媛说她对洛昊一点帮助都没有是一个道理,所以叶安阳挣扎吧?后来遇到许航宇,她之所以能和许航宇在一起,对的便是时间,因为她没喜欢过谁,突然有人对自己温柔保护,她想要这样的感觉,也不排斥那个时候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如此一路过来,她遇到了很多好的人,也遇到了一些坏的人,可是遇到洛昊后,只他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轻,也包括她自己。洛昊对她来说是独一无二,给予了她不止温暖的人。她何其荣幸,能在那一次冒失的求帮忙下遇到如此好的他。洛昊是她因为抱着两人只是协议关系的想法,所以非常轻松自我相处的一个人,可他总是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她虽然没有他神乎,却懂他的伤,他的喜,她的忧。两个人在一起时不需要刻意掩饰,能够心意相通,互相之间有一种舒服、安心的感觉。她一开始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到她以为喜欢,后来发现比喜欢更深一些,又再深一些再深一些.深到她已经不去衡量自己是喜欢还是爱。以前从未想过和谁在一起一辈子,现在觉得这辈子不够,能不能下辈子下下辈子也遇上,变得患得患失,想着这一生如果没有他,该怎么才能过?洛昊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宁唯,这一眼深深,看见她眼中的神情,却又低下头,未曾言语。宁唯看着洛昊的舒展的眉头,他的专注认真,温柔宠溺,深情满满,甚至沉怒暴躁,醋意大发,冷嘲热讽,都牵动她的心。这人便是让人看一千遍一万遍都甚是喜欢,怎么也看不够。“若是感动,以后就一定要对我好一些,有什么好东西要想着我,知道吗?”
洛昊神情柔和且温暖,未抬头看宁唯,仍旧在系扣子,声音却仿佛将她一切心思了然于心般道。宁唯盯着洛昊眉眼,好笑又好气,怎么什么到了他哪里气氛就变了呢?见扣子已经系好,洛昊却还拉着她的衣服,她笑了一下,“不松开?”
“舍不得松开!”
洛昊仰头看着宁唯,笑意满满。“舍不得也要松开,你赶紧出去吧。”
宁唯赶他,他仰着头,她目光便不由落在他唇上,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任君采撷的样子。她有些痴然看着他好看的面容,想着自己一低头就能吻到了,竟心跳都加快了些。洛昊突然道:“舍不得就不松开了。”
话落抓着宁唯衣服的手一拉,低喃了一句:“就这点胆子?”
他轻而易举将被他一拉身子倾倒往前的宁唯唇瓣吻上。洛昊温热的唇一下覆上了宁唯清凉的唇,一瞬间她神智飘飞,明明他的唇凉凉的,她却觉得自己仿佛被火烤着。此时他的吻不如刚才清浅,如倾注了他所有隐忍和热情,是浓烈且肆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