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但并不安静,四处传来一片狼藉的声音,或汽车喇叭声或是行人吵闹、嘈杂声,更伴有孩子的哭声,给这萧条的夜增加了几分凄凉。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我和雪心同时安静了下来,想必这明亮的灯光已经想外界宣布这里面有人,所以即便掩饰也已经无济于补。“雨晴,我好怕,肯定是他找我来了……肯定是,他不肯放过我……”雪心的嘴里不断的叨念着什么,虽然声音很弱,但还是可以听得清楚。“雪心,谁找你来了?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扶她在沙发上坐下,不断的安慰着她,可她就像着了魔一般,仿佛停不下来,一直不停的胡言乱语。门外越来越响亮的敲门声传进耳中,只觉得心脏跟着一起跳动,就在这时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我有些惊慌的打开来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冷笑,然后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吧,我不想破窗而入,给你一分钟时间。”
冷冷的声音不断的飞速的传进我的大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我的神经紧绷起来,甚是心慌,没想到这高达会追到这来,我思量着要不要给萧逸尘打个电话,可是又害怕嫉恶如仇的眼神,不想什么事情都将他牵扯进来。鼓起勇气,最终还是走到了门前,雪心惊慌失措的朝着二楼跑去,我想要追过去,但听见那心急的敲门声还是先打开了。紧紧的贴在门前的两个人正是高达别墅里守着大门的两名大汉,看见站在门前的我目光变得阴冷下来,但也没有任何举动,依旧站在原地,并且二人朝着两旁移动,中间却是露出了一个阴暗的身影,只见他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整个表情面无血色,映着黑暗带着阴森、恐怖。看着他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靠近,我却一步步的跟着后退,那张吃人的脸还是少惹为妙,我转身飞快的朝着楼上跑去,找到雪心所在的房间,直接将门反锁。雪心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停的抖动着身体。“雪心,你这是怎么了?你出来啊,我是雨晴,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我伸手去撩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却怎么也拿不下来,被她紧紧的攥着,覆盖在身上。看着这从前光鲜照人的雪心,如今变得疯癫、胆小以及被岁月染上了灰尘,我的泪滑落眼角,心痛加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外面那个人害的,神经颠覆了大脑,让我变得疯狂起来,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可以活在仇恨的世界,可是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太过残忍,他们先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又夺走了我孩子的幼小生命,现在连我在乎的人也要一个个被夺走。我起身跑到门前,一把拉开被我死死锁住的门,而门外那个冰冷的身影显然一阵错愕,带着震惊,那浮在嘴角的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都是你,若不是你,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金钱、利益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那么多明星都是靠那张脸和身体出名,你为什么偏偏针对她,只是因为她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所以你们想要将她从我的身边带走是吗?”
泪水不断覆盖双眼,我的大脑、身体仿佛不受控般的发泄着,双手提着高达的衣领,踮起脚尖站在他的身前不断的摇晃着他,就连他脸上的墨镜也被我打落下去,露出眼角的淤青。看着一再容忍的眼神,怒视着我,我没有停下来之意,反而更加的愤恨不已,做错了事情竟然还要那么嚣张跋扈,我将他的身体狠狠的推向身后。他怒了,彻底怒了,紧紧的抓住我的双手,语气嚣张跋扈,带着十万个不耐烦:“你个疯女人,你若是再碰我一下,我可对你不客气,就算我不打女人,今天也要惩治你。”
只是被他随手一推,我这失去力气的身体便朝着身后仰去,我发出惊恐的叫声,想要顺势抓住一侧的扶手,但最终没有够到,整个人朝着楼梯下倒去,我缓缓的闭起眼睛,整个大脑失去平衡,眼前变得漆黑一片。顺着楼梯不断的滚落下去,直到一个踉跄过后,身体变得平稳下来,想必已经掉到了一楼,只是为什么感觉身子下面软软的,整个身体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不已,或是伤痕累累呢?我缓缓的睁开双眼,却是被一个柔软的身体包裹在怀中,顺着被染红的地板看去,高达的头部还在流着鲜血,是他接住了我,并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讨厌我、恨我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救户车啊。”
他微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脑海,我才反应过来,一边帮他止血,一边不停的朝着门外喊去,我知道跟来的两名保镖不可能会离开。雪心似乎清醒了几分,看见满地的鲜血也是一阵慌乱,但救护车的电话还是她打出去的,因为不放心与自责我也跟着去了医院,雪心和我一起。救护室的门口,我不断的来回走动,心里十分不安,那两名大汉虽然对我极其不满,满脸恨意,但一时也没有动作,只是紧紧的看着我,生怕我逃走。“高达,你千万不要有事,这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我良心会不安的……”我的手中被汗液浸湿,嘴里不停的对上天祷告。当救护室的灯光熄灭,看着医生走出来,我这悬着的心却是已经不耐烦了,焦急的看着他询问里面的情况。“病人度过了危险,不过脑部受到严重的震荡,要观察一段时间,同时必须要得到惊心的照顾,身上的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要好好休养。”
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去,看着高达被推出救护室,我紧绷的心也跟着松懈了下来。跟着高达的身影一直到了病房,看着那些医生全部离去,我才凑上前去,那张张扬的俊脸,此时已经被雪白的纱布包裹的只剩下眼睛、鼻子和嘴,身上也是多处被处理过的伤口,看着他安然熟睡的样子,我却没有打扰他的意思。“你想逃走吗?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怎么就没一点同情心?”
我刚转过身,却被人紧紧的抓住了手臂,紧接着传来一阵怒斥之声。我看着他十分艰难的开着说话,因为疼痛就连眼睛仿佛合着被纱布包裹的眉头一起皱起,我不忍的凑上前去,安慰着他:“我不是想走,我只是想去打点热水,你看看你身上还有血,我想帮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