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莫名的跳动个不停,手心传来阵阵暖意,正准备逃避他的身影,只听见耳边响起轻柔的声音:“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收回手臂,转身朝着前面走去,直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才背对着他说道:“还可以。”
想到他的脸色很难看,再看到刚才他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出口问道:“怎么,你没有休息好吗?”
淡漠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我害怕被他看穿些什么。萧逸尘缓缓走了过来,嘴角轻轻扬起一丝苦笑:“用不着刻意疏远我吧?”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有些僵硬,似乎埋藏着许多心声,但是却又说不出口。我回给他同样一个笑容,或许比起他笑的还要牵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刻意疏远你,而是我们现在的距离本来就很远,好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儿子吗,收拾下快走吧,我很想念他……”想到小凡就一阵心痛,这三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一直跟谁住在一起?深深的自责带着悔意,如果自己照看好他也不会和他分开那么久,但是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心里却是一阵激动。“我上去换衣服。”
萧逸尘有些压抑的上了楼,看着他的背影带着失落与悲凉。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却一直不安,本来以为可以放下,但是却什么也忘不掉,所谓的冷漠只不过是一味的逃避,逃避自己的愤怒、逃避自己的情感,恐怕这辈子他在我心中都是挥之不去的影子,摇头轻叹,苦笑自己,我之所以想要远离他是太害怕失去,就像当初和宏子禾分开之际,那种心碎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还不如慢慢学会放弃。静静的思考却是心乱如麻,越不想让自己走进回忆中,可是却偏偏一幕幕不断的呈现在脑海,面对他我做不到冷静,自己的情绪会随着他的心情、神色潜移默化的变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萧逸尘坐在我身旁,伸出手臂想要将我搂进怀中,我紧张的看着他,却全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他来的太突然了,那么自己刚才的自责、脆弱、挣扎、痛苦是不是都被他看在眼里?“我们快走吧。”
我起身快速的朝着们前走去,甚至一刻不停留的打开大门朝外走去,我感觉到自己颤抖的身体,不敢的神情,紧绷的神经……直到他开着车渐渐远去,我们终究一句话没有再说,因为害怕听见他熟悉的心跳,所以我坐在他的后面,背对着他或许还好受些。车子缓缓驶进一座豪华公寓,这里很陌生从来没有来过这边,这边的环境很好、很清雅,治安设施更是一流,随着他朝着公寓的大门走去,心中越发的激动起来,萧逸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将我的手紧紧抓在他的手心,这次任我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手,甚至紧皱着眉头,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直到我妥协为止。推开门,房间十分安静,门两侧分别站了几个人,看样子像是贴身保镖,可是谁有这么大排场?大厅的正坐上空空如也,除了门口的几个人再无其他的人,萧逸尘转身看向那仅有的几个人,但是他们却都识趣的走出了门外,走时不忘关好门。我们同时朝楼上看去,他的心情很凝重甚至有些激动,而我对这里的情况一概不知就连这里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是从萧逸尘只是恭敬的站在大厅中央慢慢等候的样子,可想而知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他非常敬佩的长辈。大概等了十几分钟,楼上缓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但是浑厚有力,似乎还带着木棍敲响地面发出碰撞的声音,难不成此人腿脚不方便,在拄拐?正暗自好奇之际,只感觉萧逸尘抓着我的手紧了几分,身体都在激动的发出轻轻的颤抖。看着一位熟悉的长者慢慢展露面容,我的心也是咯噔一阵乱跳,这不是萧逸尘的父亲吗?他……他怎么可以站起来了……他的气色很好,很健朗,年纪并不显老,和萧逸尘一样拥有天生的王者之风,甚至存在高高在上的权威,若不是这些年的煎熬,恐怕我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无法直视。“爸。”
看着他坐在正坐上,萧逸尘双膝倒地跪了下去,他一直以来最敬佩自己的父亲,从我认识他,他就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人生之中全部是仇恨,每每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强烈的恨意会让他疯狂,他以前或许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所以当什么都失去的时候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起来……起来……”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恢宏,萧逸尘丝毫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当他笔直的站在他父亲面前,他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我萧鸿的儿子。”
随即他的父亲又发出一声轻叹:“这些年委屈你了。”
萧逸尘低头不语,他的父亲也不再说下去,二人之间所有的心声都在沉默中得到领会。当萧鸿将目光投放到我的身上,心莫名的一紧,竟然带着深深的畏惧,这还是那个坐在摇椅上的老者吗?那个时候是那样的慈和,怎么现在完全变成了陌生人?我的身体僵在那里,不知道该称呼他为什么,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叫他什么才合适?萧逸尘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然后抬头看向他的父亲:“爸,她是雨晴……”萧逸尘刚开口,他的父亲便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都知道。“我们萧家的人都是懂得自爱之人,不会被流言蜚语传的满大街都是。”
萧鸿的声音冷傲而恢弘,听在人的心里却让人发寒。他的意思在清楚不过了,从他偷偷从我身旁夺走的小凡的那一刻,或许已经命中注定他不会在承认我,萧家是一个严谨的大家族,即使今日落败,但是一些传统的风俗和习惯是不会变的。“萧老先生,我今天只是来见我儿子的,并没有其它意图。”
我虽然对他的语气十分不满,但还是抱着很恭敬的态度对他。萧逸尘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但终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目光重新放到他父亲的身上:“爸,小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