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藤部落举行秋季祭祀,部落战士之中,又有不少一色战士突破到两色。 因为打蚊部落之时刚刚祭祀过,这一次祭祀规模并不大,但因为刚刚丰收,祭品还算丰盛。 祭祀过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秋,天气日渐变得寒凉,用不了多久,寒冬又会降临。 石山下的院子里,姜玄与赤芍正在收割草药。 姜玄把一株草药从土里挖出来,小心的把上面的泥土抖干净,那些根须都是有大作用的。 “姐,我打算带一支狩猎队到石山后面的森林里去探索一下。”
南边、北边和东边,藤部落都已经探索过了,唯独石山后面,也就是西边,他们的了解很少。 原因之一,是西边的山比较荒芜,靠近藤部落的部分并没有多少猎物。 原因之二,是因为藤部落的人手不足,南北两边的森林他们都探索不完,其它地方自然更顾不上。 眼下部落的粮食储备比较充足,姜玄打算在冬季降临之前去探索一下西边森林。 如果那边有能威胁藤部落的东西,也可以及早发现。 “去吧,部落有我看着,不过千万要注意安全。”
姜玄现在已经是四色战士,实力强大,而且还有一支狩猎队跟随,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安全方面,赤芍并不是很担心。 “好。”
两人一起把那些一年生的草药全部挖起来,洗干净,再晒干水分。 至于那些能越冬的多年生草药,则只摘取果实和叶子,有需要的时候会截取部分根茎。 当天下午,姜玄召集了狩猎二队,让他们准备一下,跟随自己去探索西边森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出发了。 “呼呼……” 深秋的清晨,风很大,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寒冷,地面的草大部分都枯黄了。 姜玄抬头往石山看去,只见三十六只巨型蜻蜓都扒在古藤上,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清晨觅食。 姜玄心里有些感慨,这些巨型蜻蜓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毕竟是昆虫,生命太短暂了。 当它们是水虿形态的时候,可以在水里生活好几年的时间,但是蜕变为巨型蜻蜓后,就只能活半年了。 这也是一种代价吧。 虽然这些巨型蜻蜓大概率活不过这个冬季,但是姜玄知道,飞鱼河里还有大量的水虿,每一年,都会有一批蜕变为巨型蜻蜓。 对于藤部落来说,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毕竟每年都有巨型蜻蜓可以帮助他们战斗,只要不发生重大变故,这种情况将一直延续下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绕过了高大的石山,来到了西边的森林。 西边的地势由石山开始,逐渐变高,或许正是因为地势的变化,越往西边走,植被就越稀疏,水资源也不像其它地方那么丰富。 当他们走了半天以后,森林里的树大部分都不再是常绿乔木,而是类似温带的落叶林,入眼都是红色或黄色的叶子,时不时随着风往下飘落。 这个世界的环境真是奇怪啊,姜玄内心感叹。 难道藤部落的位置正好处于某个气候分界线上? 或者说,这一片地区比较特殊? 姜玄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干脆就不再去想了。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条山涧旁边搭建了临时庇护所过夜。 “叽叽叽……” 几只大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时不时爬到高高的树枝上,寻找一些坚果,搬回洞里去。 这个世界的动植物都比较大,松鼠也不例外,它们蓬松的毛发让它们看上去格外的大。 但是藤部落的战士对这些松鼠毫无兴趣,因为相比起其它猎物,松鼠个头太小,没什么肉,而且肉比较难吃。 如果不是实在缺乏食物,没人会去捕捉这些松鼠。 不过,松鼠洞倒是个好地方。 有些战士平时会把松鼠洞的位置记下,如果冬季碰到严重缺粮的情况,就可以去掏松鼠洞,能获得不少像松子之类的坚果。 当然,坚果被掏走之后,那些松鼠也会被饿死。 为了防止它们被饿死,部落人掏松鼠洞的时候,也会把松鼠抓住,带回去烤了吃掉。 “咻!”
远处响起一道箭矢的破空声,还有一声动物的惨叫。 不多时,石鳅扛着一头肥硕的赤麂回来了。 赤麂长得像鹿,但体型比鹿要小,头上的角又短又小,尾巴也很短。 成年赤麂的体重在一百五十斤左右,而成年大角鹿的体重通常在五百斤以上。 走了半天,大家都饿了,这头赤麂正好用来充饥。 石鳅在山涧这头赤麂洗剥干净,兽皮收起来,肉和内脏则直接吃掉。 有战士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生起一堆火,又削了不少木棍,分给众人烤肉。 石鳅把赤麂的心脏献给了姜玄。 把猎物的心脏献给身份最尊贵的人,是部落人的一惯做法。 姜玄也没有客气,直接把心脏切开,用木棍串起来,架在火上慢慢烤熟。 石鳅坐在姜玄身边,道:“首领,刚才我去狩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旧的陷坑,已经长满了青苔,应该是很久以前,其它部落的人挖的。”
这至少说明,这片区域以前有其它部落的人来过。 姜玄道:“这样看来,这边应该也有部落,就是不知道这个部落还在不在,距离这里有多远。”
姜玄思索了片刻,道:“明天继续往前走吧,如果发现其它陷阱,立刻告诉我。”
“是!”
众人继续烤肉,肉香味在森林里飘得很远,引起不少掠食者的注意。 入夜之后,姜玄借助夜视能力,看到一头熊在庇护所附近徘徊,但或许是畏惧火焰,或许是狩猎队人数比较多,它终究没敢靠近。 半夜时分,远处还传来狼嚎和各种兽吼的声音,让人睡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众人继续前进。 这一天,他们果然又发现了几个旧陷阱。 同时,姜玄明显感觉到,随着他们不断前进,清晨的温度是越来越低了。 第三天上午,探路的战士终于发现了一个还能用的陷阱,布置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 中午,他们发现了更多的陷阱,有一个套索陷阱还捕获了一只鸟,不过绳索栓住的是脖子,已经被吊死了。 下午,他们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并且在一块巨石上看到了一幅陌生的图腾纹。 这幅图腾纹用一种红色的矿物原料绘画,样子很像是某种羊,只不过画得比较抽象。 “应该就是这个部落了。”
姜玄站在巨石前面,仔细的观看那幅图腾纹,感觉颇为新奇。 “呜呜呜……” 突然,山上传来一阵呼啸声,树林里冒出上一百多个拿着武器的部落人,快速的朝他们围了过来。 狩猎二队的战士立刻聚集在一起,把姜玄护在中央,神情紧张的准备战斗。 姜玄为了避免发生冲突,于是推开前面的战士,走到了前面,立刻喊道:“我是藤部落首领玄,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恶意。”
“藤部落首领?”
那一百多个部落人中,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有三道横纹,说明他是一个三色战士。 当他看到姜玄那么年轻,却自称首领,而且脸上有四道横纹的时候,明显不怎么相信。 “这里是岩羊部落的领地,我是岩羊部落狩猎头领,乌骨。”
“你真是首领?”
面对乌骨不信任的目光,姜玄缓缓弯腰,随手捡起了一块青灰色的石头。 当他弯腰的时候,岩羊部落的战士明显一阵紧张,但看到他捡的是一块石头,又好奇了起来:他想做什么? 姜玄道:“没错,我就是藤部落的首领。”
他脸上带着笑容,手上却缓缓施加力道,只见那块青灰色的石头发出“咔嚓”声,居然被他徒手捏得四分五裂。 乌骨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种石头质地很坚硬,至少他是做不到徒手捏碎的。 他终于相信姜玄是一个强悍的四色战士了,首领的身份也应该是真的。 因为一个小部落里面,能出现一个四色战士就很不错了,这样的人往往是首领。 那些岩羊部落的战士也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姜玄实在太年轻了,像他这个年纪,普通的部落人只能成为一色战士。 面对一个首领,乌骨有些不淡定了,因为他知道四色战士到底有多强,别看他们人多,面对四色战士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他立刻向旁边的一个战士吩咐道:“你去把首领请过来。”
“是!”
那个战士急匆匆的跑上了山,显然是去请岩羊部落的首领去了。 在等待的时候,姜玄观察着这些岩羊部落的战士。 他发现,这些战士脸上画着红色的图腾纹,与巨石上的图腾纹比较像。 他们穿的大多是兽皮衣,而且比较破旧,手上使用的武器以石器为主,骨器比较少。 同时,他们的腰间通常都挂着一只羊角。 这种羊角比较直,与姜玄之前看过的大角羊的羊角不太一样。 同时,他发现这些战士都很瘦,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富裕的部落,还处于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里。 在等待的时候,出于警惕,乌骨并没有和姜玄搭话,双方就这么互相戒备着,大眼瞪小眼,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候,又有上百个岩羊部落的战士从山上跑下来了,为首的是一个面相比较老的中年人,下巴上留着一把山羊胡子。 部落人因为工具的原因,成年人一般都会有一些胡子,但是长得比较凌乱,像这个中年人那样整齐的山羊胡子,还是比较少见的。 显然,他的胡子特意修理过。 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走到了姜玄面前,先是照例惊讶了一下姜玄的年龄,然后自我介绍道:“岩羊部落首领,红岩。”
“藤部落首领,玄。”
红岩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发现这个藤部落根本就没听说过,于是问道:“你们藤部落,在哪个地方?”
姜玄道:“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直走三天,看到一座巨大的石山和一株神藤,那里就是我们藤部落了。”
“石山,神藤……” 红岩对此没什么印象,因为岩羊部落的活动范围并不在那边。 不过,他依然记下了姜玄的话,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红岩又道:“玄首领,你们要到哪里去?”
姜玄当然不能说他们是来排查威胁的。 “红岩首领,冬季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撞撞运气,看能不能在下雪之前找到别的部落,交易一些东西。”
“做交易?”
红岩眼睛一亮,他们岩羊部落已经很久没跟其它部落做过交易了。 红岩摸了摸山羊胡,思考了片刻,道:“玄首领,太阳都快下山了,既然到了我们岩羊部落的领地,不如先到我们部落里去过夜?我们岩羊部落是很热情好客的。”
姜玄想了想,觉得他们又没携带什么货物,与岩羊部落又没什么仇恨,岩羊部落没有伤害他们的动机。 于是,他点头道:“那就麻烦红岩首领了。”
“哈哈哈,不麻烦,走走走,我带你去。”
红岩与姜玄并排前行,藤部落战士和岩羊部落的战士紧随其后,一起上了山。 岩羊部落居住在半山腰上,那里有一些平地,但不是很宽。 当姜玄上山之后,无论是那些大树上,还是巨石上,都可以看到大量的岩羊部落图腾纹。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姜玄以前没有见过的岩羊,它们在陡峭的山坡上奔跑自如。 当他们来到半山腰之后,姜玄看到了大量依山而建的木屋。 这些木屋之中,有不少岩羊部落的族人,看到姜玄等人后,也不靠近,就站在远处,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姜玄还注意到,也许是这个地方比较干燥的原因,岩羊部落的居住地内挖掘了不少土洞,有些用来存放东西,有些用来养岩羊。 红岩带着姜玄走进了一座最大的木屋,这座木屋的旁边,有一个泉眼,水流量颇大,往外流淌后,变成了一条山涧。 木屋的外墙和内墙上,画了更多的岩羊部落图腾纹,除此之外,还挂着许多带角的岩羊头骨,看上去非常具有原始部落的气息。 直到被红岩招呼着坐在火塘前,姜玄才终于收回了好奇的目光,没有再四处打量。 红岩热情的给姜玄送上一些食物,有肉干,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 至于姜玄带来的那些战士,则由乌骨等人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