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之后,苟姑娘乖巧的坐好:“就这九个,麻烦大姑娘了。”
是的,她是个小孩子,只能做选择题,因为…… 太贵了! 呜呜,真的太贵了。 冬暖也没要特别高的价,相比京城,已经足够实惠了,毕竟这算是定制品。 每个小巧不管大小,需要花费心思几何,统统都按十五两一个! 外面装小件的大盒子,因为并不需要特别多的花样,冬暖直接没收她费用。 饶是如此,这一盒子礼物,也需要足足一百三十五两银子! 她爹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这些如果只拿爹爹的俸禄买,那他们全家不吃不喝,大概要攒好几年…… 好在,祖母和母亲手里有庄子铺子。 他们家来了县城这边之后,还买了些田,不然的话…… 生活也只剩下了表面的光鲜。 饶是如此,苟姑娘最后也还是买了需要的,自己眼馋的那些,都被强行掐断了。 来之前,母亲给她准备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毕竟是给京城的贵女送礼,总不好太小气了。 结果,一通操作之后,就剩下十五两。 虽然说,还能再买一个。 但是,眼馋的太多,只买一个,总觉得会越来越馋,与其如此,还不如一个不买,眼不见为净吧。 两方谈了一会儿,冬暖要了三成订金,留下了木料,又正儿八经的签了一份契书。 苟姑娘其实还有些诧异,冬暖居然识字。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小村姑,举止大方而且十分得体,虽然有的时候,动作不羁,但是粗中也透着细致,她就知道,人不可貌相,她还是别胡乱猜测,以免得罪了人。 两方谈了大半天,苟姑娘并没有动冬曜一开始给她冲的糖水。 城中贵女嘛,总有些讲究,农家院里的木碗啊,瓷碗对于她们来说,总归还是太粗糙了,再加上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她不动也正常。 两方谈好之后,已经临近冬暖要去学堂的时间了。 苟姑娘起身告辞,这是自己的大客户,所以冬暖眉眼含笑的将她送到院门口,看着对方上了马车,然后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屋。 刚一回屋,就看到冬曜正盯着桌子上的糖水碗,眼睛一动不动。 听到冬暖的脚步声,冬曜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阿姐,我能喝吗?”
说完之后,生怕冬暖训他,忙飞快的补充了一句:“跟二姐三姐一起?”
冬桃和冬枣老实的缩在屋里没敢出来,家里来客,她们可不敢冒头多看。 胆子原本就不大,见着生人,哪怕是个小姑娘,也还是慌的。 “喝吧。”
冬暖不在意的挥挥手。 冬曜低呼一声,十分高兴,同时小声嘀咕着:“她怎么不喝啊,糖水多好的东西啊?”
“人家府上有各种茶叶,各种甜汤,哪里看得你这粗木碗里装的劣质糖水。”
冬暖笑着解释了一声之后,便准备回房间了。 冬桃和冬枣被冬曜叫出来,三个人正准备分一碗糖水呢,冬吴氏和冬三春就回来了。 其实苟姑娘过来的时候,冬三春他们就已经回来了,但是冬暖给了眼神,冬三春就把冬吴氏给弄走了。 冬吴氏好奇了半天,又畏惧于冬暖凶悍的战斗力,最后也不敢靠近。 如今苟姑娘离开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回来之后,就看到冬曜跟冬桃他们在喝糖水。 她正准备低声喝斥,冬桃两个喝什么糖水。 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冬三春在一边掐了她一下:“闭嘴,别说暖丫不爱听的,小心挨揍。”
冬吴氏:。 你他娘的闭嘴吧,老娘不爱听这个! 虽然脸上的表情愤愤的,但是最后终还是没胆子说出来,跺着脚去看冬暖的背影,想问什么又不敢。 最后只能挪了挪脚尖,小声问冬曜:“那个马车是谁家的啊?是来找你阿姐的吗?”
冬曜正美滋滋的享受着糖水呢,听冬吴氏这样问,想了想指了指冬暖那屋:“阿娘要不去问问阿姐?”
冬吴氏:。 我要是敢问,我能问你? 这还是头一回,冬吴氏对这个儿子,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感。 不过持续时间不长,见在冬曜这里问不出来什么,她又转过头,凶巴巴的看着冬三春:“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能不知道家里怎么了吗?”
说完之后,便是不满的嘀嘀咕咕:“哪像现在啊,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由着心痒痒的。”
冬三春在一边倒是不生气,语调慢悠悠的:“说的像是我不拦着,你就敢回家似的?”
他如果不拦着,到时候冬暖一个眼神过来,那就不是拦着不让进的事儿,回头说不好真要挨揍。 冬吴氏又被噎了一下,最后恨恨的甩了甩手,也不敢问,只能自己生闷气。 冬暖回屋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思路之后,便叫上冬曜去学堂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冬暖回家,寒江楼已经在家里等,而且已经轻车熟路把工具木料之类的准备好,小板凳也都放好了,就等冬暖回来了。 看到冬暖回来,寒江楼先停下手里的活计,简单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从自己带过来的背篓里找吃的。 一些小零嘴,数量不多,当是饭前甜点也还不错。 冬暖也没拒绝,顺手还甩给冬曜一点。 冬曜先是美的直冒泡,反应过来还要分给冬桃她们,整个人又不太好了。 姐弟三人,重新抽签,然后冬曜抽到了给冬暖打下手,整个人又美了! 冬枣一看自己要收拾院子,当时就跨了脸。 院子脏不说,还不能跟着阿姐转,好烦啊,好不想干啊。 冬桃则是烧火洗衣服捡鸡蛋这些杂活。 寒江楼一边递吃的,一边小声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不累,学习怎么会累?”
冬暖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还点了一下正在整理木料的冬曜。 冬曜马上懂事的点头道:“就是,学习怎么会累?学习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我觉得很快乐。”
寒江楼:…… 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小胖子,再想想上辈子那个吸姐姐血的懒汉,寒江楼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也很难将两个人合到一处去。 总觉得,上辈子的那些人,似乎正在慢慢的成了虚无,从他的记忆里,一点一点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