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明心见性之境,但灵力修为来说,比他低不少。他都没有感受到杀机,怎么小姐会感受到杀机,而不是杀气?“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袁秋雨一句一顿,面色凝重。“剑发杀机,血流千里!”
“原本,徐海要到京城杀人。”
“现在,他怕是要杀到京城!”
袁秋雨目中闪过急色,飞身落入凉亭,伸手翻开桌上的请柬。“谢九?”
李伯眉头一皱,低声道:“此人我知道,本名谢长歌,谢家嫡系排行第九,是谢家后起之中的鲲鹏俊杰。”
“明面上京师纨绔身份,却执掌谢家在西北境全部势力。”
他语气郑重,看着那请柬上古朴字迹:“其实,他还有一重身份,赤血宗内门弟子,奉命驻守界内的行走。”
界内行走。这身份,让袁秋雨都有些惊讶。“赤血宗?”
她目光落在手中的请柬上。赤血宗。煞魔宗。落云阁。清云道。撼山门。苍云洲五大执掌宗门,每百年,会轮流执掌苍云洲凡俗世界。而这百年,凡俗世界,就是归赤血宗执掌。赤血宗的凡间行走,可谓是世间太上皇。他们的身份,很多时候,在界外宗门看来,比凡间帝王还要重要。毕竟,他们才是自己人。帝王又如何,不过是凡人蝼蚁。“麻烦了……”袁秋雨手中剑光亮起,长剑化为流光,刚准备带她飞遁,忽然手中的请柬炸开,化为一片三尺清光,将她当头罩住。李伯上前一步,一掌拍在清光上,清光纹丝不动。“这是剑气结锁,只能以剑意推演破解,否则,玉石俱焚。”
袁秋雨抬手止住李伯提聚灵力的动作。“他是不想我干涉他杀人。”
袁秋雨盘膝坐下,沉声道:“李伯,你去望京楼看一眼。”
“但不要阻止他杀人。”
“杀机已现,阻他杀人,就是阻他的道。”
李伯双目一凛。阻道者,不死不休。“我这就去望京楼。”
他飞身虚空,背后一对白鹤光翼,身形瞬息百丈。——————望京楼,是取远望京师,意兴阑珊之意境。当年大楚文豪苏胜子被贬官西北境,建了这座望京楼。可惜,他一辈子再未回京城。“子淑公主,这是从京城加急送来的灵源果,想来,你已经许久未曾吃过了。”
一身淡紫色衣袍,头上金冠束发的青年坐在主位,看着下方坐席上面色阴沉的姬子舒,轻笑着开口。姬子舒面前,摆着一个玉盘,玉盘中是几颗殷红的灵果,香气浓郁,芬芳扑鼻。这是灵源果,蕴含一丝灵气,常食之,可以洗刷筋骨,疏通经脉。灵源果乃是皇族贡品,在京中,也只有皇族嫡系才有机会食用。姬子舒转过脸,看向望京楼下方。七层高台,下方是万家炊烟。远处,青山如黛,山川如画。这是大楚的江山,这是大楚的百姓。这个国,本该在自己父王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父王曾多次说,凡俗世界,就该是凡俗世界自己治理。他说,太子只知道一味仰仗那些修行者。当年,新摘下的灵源果,送到皇宫,皇爷爷都舍不得吃几个,皇族子弟,都只能赏赐一两个尝尝鲜。可在这里,在西北境的望京楼上,此时在坐的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盘。因为,上首坐着的,谢家九公子,是修行者。“谢九,你应该知道,徐海哥,也是从界外归来。”
姬子舒手中握着河图重剑,冷冷开口。谢九派宗师人物将自己请来,就是为了引来徐海哥。姬子舒也不怕。他不信谢九这样的纨绔弟子能有徐海哥厉害。听到姬子舒的话,上首端坐的谢长歌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子淑公主,不是每一位界外修行者,都能在凡俗世界横行。”
立在一旁,双手缩在衣袖中的宗师中品高手纪昆转过头,看向四周。四周坐着的那些文武官员,都将耳朵竖起。对谢九公子的身份,传闻很多,其中真假难辨。至于那位世子徐海,最近名声大起,据说实力强横,战阵无双,很有乃父之风。纪昆目光扫过众人,脸上闪过一丝傲然。“界外修行世界,有五大宗门,轮流执掌凡俗世界。”
“九公子背后,就是一方执掌之一,赤血宗。”
执掌凡俗世界的强大势力!七层高台上,所有宾客都是浑身一震。连姬子舒都面上神色一沉。他想不到,谢九背后,竟是有这样强大的势力!将所有人的表情都落在眼中,纪昆再次开口:“这百年,恰恰就是赤血宗执掌凡俗世界!”
赤血宗执掌凡俗世界!姬子舒脸上瞬间煞白。七层楼台上的那些宾客全都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些。“呵呵,修行世界,一般是不会管凡俗世界的。”
上首,谢长歌将衣袖轻轻一挥,一道淡淡的灵光扫过,所有人都觉得有柔柔力量,让自己抬起头来。谢长歌面带温和笑意,显得温润儒雅。“修行界视凡俗如蝼蚁,只是派些镇守者坐镇各个国度,再派些监管之人行走监督而已。”
看着那些宾客双目中的惊惧,谢长歌心中有着酣畅。“我,就是赤血宗派驻在大楚的行走弟子,执掌监管之权。”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金光闪耀,让那些宾客眼睛刺疼。可所有人此刻却不敢挪开眼睛,只能任双眼模糊,眼前之人,幻化如仙。修行界,赤血宗。执掌监管之权的行走弟子。这是超越皇权的存在。这是真正的无冕之王!谢长歌看向面色煞白,手指紧紧握住长剑的姬子舒,然后轻声道:“或许,子淑公主会想,我这样的身份,何必费这么大的劲请你来,直接出手镇压那徐海就是。”
“其实,我们坐镇各国太无聊,总会要找些乐子。”
“比如,挑起一场国战,然后与对方的行走弟子赌上点什么。”
谢长歌将目光落在姬子舒脸上,轻轻道:“这么说你明不明白?”
谢长歌坐回原处,轻靠在高座上,目中透出睥睨天下的眼神。“我看上了他冲阵的本事。”
“我想,你该知道,等会他来了,应该怎么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