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唐宇杰的不耐烦,马美贞还想问下去,郑可儿意味深长地瞅了眼唐宇杰,又对马美贞道:“大概是你的手机打不通吧。”
马美贞眨眨眼,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手机自动关机,没电了,便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有些担心地问:“我妈应该不会有事吧?”
郑可儿也没底,嘴上却安抚道:“应该不会有事,她能打电话来,人应该还安然吧。”
说着,郑可儿又下意识看了眼唐宇杰,感应到她的目光,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又无法说出口似的。两人对视了会儿,又各自移开。一会儿后,罗伯特的助手打电话来,说是通话时间太短,只能查到电话是从郊区打来。唐宇杰当机立断道:“报警吧,让警方去查!”
唯有靠警方的力量,才能尽快找到周慧清的下落,否则,一切都迟了。罗伯特也赞成,便动用自己的关系,联系上相识的警司,对方答应立即派人追查。虽然有了警方的介入,搜查速度加快许多,然而搜索的地方太大,直到三四个小时后,警方才锁定一间疑似周慧清之前所在的别墅。接到警司的电话,唐宇杰一行人匆忙赶到别墅。“情况怎样?”
罗伯特走近警司朋友,问有没有找到线索,警司便将查到的情况告诉他们。“根据我们的搜寻,周慧清的那个电话,应该是在这里打出去的。我们已经跟这别墅的主人联络过,他说自从三月跟情人一起来这里小住几天后,就再也没人在这里住过,但我们检查过,这里曾经有人住过的痕迹,可惜当我们赶来时,这里已经没人了。”
唐宇杰追问:“那么,据你的猜测,马太太很有可能在你们到达前,一直在这里生活?”
警司道:“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我们在这里找到有女性生活过的痕迹,不过,对方究竟是不是马太太,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么,按你办案的经验,她在打电话给我后,是被人胁持离开,还是已经遭遇不幸了?”
说到最后,唐宇杰的声音微颤了下。警司道:“从客厅里有人挣扎过的痕迹中,可以判断现场不只一个人,极有可能马太太跟匪徒纠缠过程中留下的,只是现场留下的那滩血迹是不是属于她的,还要等鉴证科的同事查证才知道。”
一听到那滩血迹有可能是属于周慧清的,马美贞脸色一白,恳求地道:“警官,请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妈,求求你们了。”
“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力而为。”
说罢,警司转身吩咐手下去了。唐宇杰不死心,在别墅四处找寻,想看看有没有线索遗漏,十分钟后,他弯腰捡起一颗衣钮,放在手上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只好转头对马美贞招手。“你过来瞧瞧,这颗衣钮是不是属于马太太的?”
马美贞走过去,接过那颗衣钮,仔细研究了下,同样研究不出什么结果,只好摇摇头,示意不清楚。“这颗衣钮应该是属于马太太的。”
郑可儿突然开口,在其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指着衣钮上的花纹。“你们瞧瞧,这上面的花纹很特别,是一个天使的花纹,我记得马太太的手机绳索上的吊饰就是天使,你们再看看这个。”
说着,她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在日本时她跟周慧清,马美贞一起合拍的相片。只见相片上,周慧清当时所穿的那件衣服上的衣钮,跟马美贞手上拿着的这颗衣钮是一模一样的,因此,他们可以确认周慧清的确曾在这里逗留过。两天后,警方的鉴证结果出来了,那滩血证实是属于周慧清的。同时,警方根据张慧如的口供,因为证据不足,决定撤销郑可儿伤害朱安琪的罪名,对此,朱安琪不服,打算从民事方面控告郑可儿。“警方都说了证据不足,决定不起诉可儿了,为何你还要紧咬着不放?”
陈宇舒无奈地看着朱安琪,一个是好朋友,一个是女朋友,真的不想看到她们这样撒逼下去。坐在病床上,朱安琪指着额头上还没消肿的地方对陈宇舒说。“不是我紧咬着她不放,而是我实在吞不下这口气。你瞧瞧我这里直到现在还没消肿,还有这里,跟这里,差点就破相了。想到当时她推我下山坡的情形,到了今天我睡着了,也会被吓醒,试问这样,我怎能当没事,就这样放过她?”
盯着朱安琪脸上的伤痕,又想起张慧如昨天所说的话,陈宇舒觉得相当头痛。坦白说,他自然相信张慧如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情假骗他,但说朱安琪为了诬蔑郑可儿,故意把自己伤成这样,那也说不过去。跟她相处这么久,他最清楚她的性格,既怕痛又爱美,就算她再恨郑可儿,也不可能用这种自残的方式。“你一直让我放过郑可儿,你是不是相信她的话,觉得我在说谎骗你,是我冤枉她了?”
朱安琪含泪瞪着陈宇舒,大有他敢说是,她就哭给他看的架势。陈宇舒叹了口气,道:“你们各执一词,就连警方也没办法分辩谁对谁错,更别说是我了。”
见朱安琪又想闹,他伸手抱着她,示意她别出声,听他说完。“最近实在发生太多事了,你跟可儿的事,二姐的事,还有公司的事,我真的有些累了。这件事你们谁对谁错,听我的话,就这样算了吧,就当作你对可儿的偿还也好,为了我也罢,不要再闹下去了,好不好?”
朱安琪身体先是一僵,听完陈宇舒的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然后,全身放松地任他抱着点点头。“好,都听你的,你说让我不要再追究,那我就不追究,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正当朱安琪想跟陈宇舒亲热一下,一阵铃声却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间的好事。陈宇舒有些抱歉地掏出手机一看,是疗养院打来的,难道二姐有什么事?想到这里,他连忙接通电话。“是不是二姐有什么事?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过去。”
一直在旁偷听的朱安琪,在陈宇舒挂断电话后,试探地问:“疗养院打来的,是不是二姐怎么样了,她不会又逃跑出去了吧?”
“不是,是她的主冶医生想跟我谈谈她的病情,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陈宇舒站起身,弯腰亲了亲朱安琪,才转身离去。当房门一关上,朱安琪脸上的神色一敛,伸手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打通电话。“是我,那件事处理得怎样?你怪我也没用,警方决定不起诉郑可儿,我也没办法,有本事的话,你就自己下手呀,不,我不是在怨你,我也恨不得她死,只是我能做的就只能做到这里了,知道了。”
挂断电话,朱安琪脸上那抹讨好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左手下意识抚上脸上受伤的地方,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同样收到警方通知的郑可儿,跟朱安琪的反应却是完全不一样。张慧如提出到酒吧庆祝一番洗去霉气,郑可儿觉得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可以借机劝马美贞进来走走,别整天宅在酒店里发霉。到了酒吧,发现酒吧挂满了圣诞灯饰,才反应过来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离开家里快半年时间了。”
抬眸看着角落里的圣诞树,郑可儿感叹了句,心想回去后是否打个电话回家比较好。“记得去年圣诞节,我们一家三口在家里开圣诞派对,当时的情形不知有多热闹呢,今年的圣诞节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过了。”
同样盯着圣诞树,马美贞却眼泪盈眶。张慧如跟郑可儿对望了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劝马美贞才好了。这几天,她们能劝的都劝过了,她自己想不开的话再说也没用。“好了,不开心的事就别想这么多,今天大家出来是为了替我庆祝哟,来,干杯!”
为搞活气氛,郑可儿岔开话题,举杯要跟她们干杯。马美贞抹了抹眼角,端起面前的啤酒,笑道:“今晚出来是为你庆祝,我不应该说这些不高兴的话,来,大家干杯,今晚我们不醉无归!”
张慧如也举杯跟两人碰了碰,“今晚不醉无归。”
之后,马美贞跟张慧如说到做到,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仿佛她们喝的不是啤酒,而是白开水般。“喂,虽说今晚我请客,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喝这么多吧?”
见她们不要命似的拼酒,郑可儿不知好笑还是好气了。“今晚这么高兴,当然要喝个痛快,来,再一杯。”
马美贞打了个酒嗝,伸手想去倒酒,伸到一半,手突然掉下去,然后,倒头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郑可儿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张慧如挥了挥手,笑道:“她没事,只是醉了,喝这么多不醉才怪。”
郑可儿探头看了看马美贞,果然如张慧如说的那样,只是喝多醉了。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同样喝了不少的张慧如道。